第10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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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老师,求他放他走。给他留了这白骨皇座,好像给了他什么不可一世的好东西似的。

赵浔想,谢燃,我是不是没告诉过你,如果不是因为你,谁想浪费大好光阴进这深宫庙堂,玩这阴谋诡计勾心斗角?

——现在你要先走?我答应了吗?

“‘臣’?真是个好自称……”赵浔忽然玩味地笑了起来,与此同时,他的指腹按在谢燃的下颌,从强势的指令化作了某种更轻的、却又更让人难以忍耐的磨蹭。

“谢侯学富五车,自然读过《春秋繁露》,孤忽然想到一句话……”赵浔轻轻笑着,用指腹捻起谢燃的下颌,迫他仰面朝向自己。

“父为子纲,夫为妻纲……”赵浔轻轻念着:“……君,为臣纲。”

赵浔俯身低头,发丝拂过谢燃的面颊,吐息像条华丽的蛇,在谢燃耳畔轻轻吐出柔软的性子。

谢燃颈侧肌肤无声无息地全麻了,他轻轻地、颤抖地、吸了口气。

——夫,为妻纲……

——君,为臣纲。

“既是如此!既然谢侯爷已对孤俯首称臣,那孤说什么,你都该照办,不是吗?”

“……只要殿下不再自伤体肤,臣,自无所不应。”谢燃说这话时,始终被迫抬头与赵浔对视着。赵浔的目光从未有过的冷,也前所未有的烈。不祥的红色从他的眼尾深处慢慢攀爬,好像见血封喉的毒药,染红了他的瞳孔,渗入他的魂魄。

“好!好极了!”赵浔蓦然大笑:“老师,这是你说的!以后可千万……不要后悔!”

谢燃心中本能一惊,赵浔笑声却戛然而止,幽幽道:“不过,在开始前,我想知道一件事的答案,想请老师解惑。”

“殿下请说。”

“我想知道,为什么老师不顾生死,要将命盘换给我。”

死寂。

他还是都知道了。谢燃想。

人做一件事的理由可以很多,最冠冕堂皇的是家国大义,最微妙难言的是隐秘私心。

若是能坦坦荡荡说出来的关系,那或许还算一段柔情佳话,但若是这里头夹杂着母仇血恨,夹杂着肮脏悖伦的幽情,这隐秘私心便不只难言,甚至显得令人恶心了。

谢燃想,我都要死了,还不如体面一些。

“我身世暧昧,又体虚命薄,注定不可能登基为帝,还不如换给你,既能解除庆利帝对你身世的怀疑,也能助你顺利即位。”

赵浔忽然问:“如果是别人呢?”

谢燃一怔。

“若是你辅佐的是其他人,也会为他做这些事吗?也会以口喂血,与他在温泉宽衣解带,耳鬓厮磨?”

谢燃只觉脑中嗡得一声,脱口道:“你怎么——”

“那天你唇覆上来时,我隐约恢复过一些意识,只是太不敢相信是真的了,还以为又是一场荒唐的梦,”赵浔自嘲道:“所以,回答我,老师——换一个人,你也会这样吗?”

谢燃看着赵浔。

然后,他说:“会。”

“是谁都无所谓——臣,并不在乎这些事,”刚才短暂的慌乱似乎只是一场错觉,谢燃说:“事急从权罢了,抱歉僭越了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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