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节(1 / 2)
(',皆需如他复生——这也是法术的一部分,你越像他,青铜鼎血祭便会更顺利。”
廿一边坐在茶案旁安静看书。赵浔话音落下时,钟声正好敲响,已是丑时。
他觉得十分困倦,因为和赵浔竟然已聊了大半夜,为快些结束,便只是讷讷称是,随口道:“草民省得。天色已晚,耽搁陛下休息,草民罪该万死,这便带书册回屋细读,明日必定倒背如流,不敢误事。”
赵浔看了他一会,忽然道:“谢燃不会这般没有坐相,他在御书房和寝殿中,也永远正衣冠,肃神情。你便在这里看书,顺便练练仪态罢。”
廿一:“……”
赵浔说完,便不再理他,坐到茶案的另一侧继续批阅奏折。
二人之间,便只隔着一个方寸大的茶几,两杯茶,一局棋。
帝王果然不是常人可以当的,再过一个时辰便要早朝,赵浔竟一点入睡的意思都没有。
廿一只好挺直脊背,打起精神继续看那本书。
接下来的十几页都是些生平流水账,大概是说谢燃在哪年干了点什么政务,讲的十分笼统。
他快速翻了几页,想看看谢燃为何晋侯爵位,却发现记载暧昧模糊,只是出现了一个新的人名。
“前统帅——谢赫,前定君侯爷,故兵马大元帅,卒于庆利二十年冬,享年四七……”
庆利是赵浔父亲的年号,算下来对比当时的时间线,便是谢燃领军平乱异族的九年前。
他又往后翻了几页,是已领兵赴西南边境的谢燃和下属的对话,其中有一段不起眼的关于粮草运输的讨论引起了廿一的注意。
这里的内容倒是描写得具体入微,让人不由细读。
但更重要的原因却是,粮官称谢燃为:“少帅”。
*
这一整夜,廿一都在赵浔这里看书。
其实中途他曾有一次昏昏沉沉,睁开眼却差点被吓了一跳,赵浔正站在他身前几步,眸光沉沉地俯视着他,不知已这么看了多久,瞳孔中荡着不详的血色。
廿一第一反应是自己又做了什么不雅不当的事情,刚上下打量自己一番,就听这年轻的皇帝游魂一样幽幽道:“睡着的样子,竟也很像。”
廿一忽然有种无语油然而生,加之半梦不醒的困倦,让他问出了句一直想问的心里话。
他十分不解:“陛下,你从早到尾都想着谢大人,怎么有时间和心思处理政事?”
赵浔脸色一变。
廿一这才意识到自己态度僭越,刚想找补,就见赵浔拍了拍桌案,示意他看上面一堆堆的奏折:“你偷懒睡觉的时候,我都在干活,刚批完。这会天快亮了,离早朝还有一个时辰,我甚至还来得及想想有什么赈灾策略。”
廿一看着他,简直说不清是什么心情,百思不得其解道:“那陛下晚上又连觉也不睡,上朝不会困吗?”
赵浔竟然一笑,摊开手心让他看袖中的刀片:“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廿一:“…………”
这位陛下十分自得:“一则,若有刺客可以防身。二则,若真有正式犯了困,我割自己手腕两下就好了。”
原来这位陛下竟并不是位昏君,还学人家贫民学子,玩头悬梁锥刺股,简直让人刮目相看。
只是这办法着实疯了点,难道真是被那安魂香影响了神志?
廿一:“…………”他无语过后,却觉心中莫名一痛,却说不清这突如其来的情绪是从何而来。
“国家社稷是谢燃的心愿,”赵浔把匕首收回袖中,淡淡道:“他死时,薄薄一页遗书,都是这些破事了。好在这两年不知怎的,倒是太平了许多,边疆兵祸和南方瘟疫都莫名其妙地平息了,只是北方干旱还没缓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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