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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
常战一把掀开钢板,人宽的洞,底下是空的,一眼望去,是铺了一地的爬山虎。
重庆的地形,好多房子依山而建,也好多房子傍着公路,正面看只有一层,背后看其实有两层楼高。这些区域大多没有特意规划,但大家都很自然的把房子修得墙挨墙连成一片。有的会把下面砌起来做储物室,有的干脆就让它只立几根承重的柱子,让它整层楼悬空,还免了潮湿。
屠宰场因为要预留排水沟,修建的时候选择了第二种方式。
洞口有把手款的钢筋手环,被火燎了,一抹就蹭了一手的黑灰。
“我下去看看。”
赵肆月瞄一眼高度,两米多,以常战的身高加臂长,可以轻松跃下。
常战坐洞口往下滑,赵肆月叮嘱:“小心点儿。”
常战大半个身子吊下面,仰头对她笑:“放心。”
一跃跳下,脚下有爬山虎做缓冲,稳稳着陆。环视一周,左边的房子同样没把底下一层砌起来,空空的几根主力柱做支撑,像云贵的吊脚楼。右侧那家砌了个一八墙,省砖块,反正也只做储物间用。
靠内壁的地方有一个简易木梯,上面已经结了蜘蛛网。脚下爬山虎里有一根长绳,隔一段距离打个结,一头有火燎的痕迹,之前应该是绑洞口的把手上的。
常战点一支烟,在心里推算了一下李壮当日金蝉脱壳的情形。
木梯的长度超过地面到洞口,不可能提前架好,上面房子小,放不下那么长的木梯,加上被烧的绳,李壮应该是提前藏了绳子,顺着绳子下来的。
如此推算,木梯就有些多余,而且这么大个洞,下面就没被查过?还是说,知道这个洞的人,其实只有李壮?
一支烟到头,右侧隔壁那家的储物间门内有了动静,是踩翻了铁盆的声音。
常战盯着门看,门并未开,静得出奇,拙劣的掩饰着刚刚的异响。
头顶传来赵肆月的声音:“有没有发现?”
常战收回看门的目光:“上来再说。”
常战用木梯上去,木梯高出一截,他一脚踢开,木梯倒下去,横躺在爬山虎上。
刚下去的时候,木梯是放在墙边的,如果李壮一个人,做不到让木梯收放自如。
其实仔细想想,李壮一步步把自己隐藏起来,免不了会有个帮手什么的,但信任是最脆弱的,他怎么会让别人知道自己的秘密?
常战想起屠宰场前后两次火灾,死的人不是只有李壮一个,心中有了猜测。
赵肆月和常战出了屠宰场,秀莲家的老太太不在外面,门开着,常战敲门。
赵肆月说:“老太太耳朵背,听不见的。”
她探进半个身子,老太太在屋东头的厨房忙活。锅里冒着热气,空气中飘着酒香,老太太正往里面小锅里搁糖。
门口光线一亮一暗,老太太知道是赵肆月她们来了,抬头撞上赵肆月的目光:“哟!出来了?快快快,家里没什么招待你们的,我煮了点儿甜酒。”(川渝地区的醪糟酒酿,通常会把这煮了当糖水给客人喝,不过现在年轻人不兴了,老年人还兴这一套)
醪糟这种东西,类似于米酒,一碗下去整个人都暖呼呼的,冬天喝了正好取暖,夏天喝了就容易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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