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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香火气,关公像,小龙女,山楂糕。还有那年除夕夜雨浇春,镜片后面安静美丽的眼睛。白衬衫上金线绣成的名字,中文英文都有,sean,周识。

钟鸣慢慢坐起身来,沉默地打量这间病房。

护士格外注意他,见他醒了就皱眉,“钟先生,你腰上有伤,现在不可以——”

青年人转过脸来,“周识呢?”

护士看看门外,为难地犹豫一会,指指病房里另一张床,“周先生住这里……”

那张床叠得整整齐齐,床头上一束洁白四照花。花瓣丰盈厚重,在日光中正在不可避免地走向腐败干枯。

钟鸣觉得一阵难过,扶着腰几乎是滚下床,沿走廊寻找洗手间,狠狠吐了一回。明明也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都是稀薄的酸水,直到看见深绿的胆汁落入马桶,钟鸣才抬手抹了一把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样是不是好多好多血!

搞事的微笑.jpg

第14章双誓

钟鸣在洗手台漱口又洗脸,洗不掉脑海中那一束四照花。花瓣边缘已经发黄,和庙街夜色里的不一样。

周识做起警察也和在庙街时不一样,在庙街威威风风,做警察却谨小慎微,难怪会死。

一旁不知道什么人在洗手间泡米,白瓷碗里浸着雪白粳米,钟鸣看得心烦,抬手就给推到一边去了。结果洗手台上有水湿滑,那只碗刺溜一声落地,砸出了个岁岁平安。

“阿鸣?!”

钟鸣冷漠地看了一会满地白米,许久才意识到那一声“阿鸣”不是幻觉。

周识吊着一只手臂,正站在门口诧异地看着他。

钟鸣看看满地白米,又看看满地白米对面的周识。

周识看看满地碎瓷,无奈地抬起一只手,摸了摸脸。

钟鸣这才注意到,周识一下巴青青胡茬,满眼睛红红血丝,活像只打了激素的兔子。他是个整洁的青年人,他从来不会这样。

钟鸣突然就有点咧嘴笑的冲动,立刻满脸水地大喝一声:“你干嘛!没死就没死干嘛还不想看到我!”

周识说:“不是……”

钟鸣说:“你就是想我死是不是!”

周识无奈:“我什么时候说我想你死了?”

钟鸣说:“你还没说过你是腿控,结果不还是腿控!?”

周识说:“我没有……”

钟鸣说:“你到底会不会说话!”

他满脸是水,滴滴答答浸湿病号服领口,眼尾一片红。周识不忍再看,抽张纸给他,“阿鸣,那怎样才算会说话?”

钟鸣说:“别人如果说‘你想我死’,你就应该回‘错,应该是我想死你了’才对,知不知道?”

钟鸣一边擦脸一边逞强,眼圈却是越来越红。他垂下眼帘,眼尾就微微上挑,水珠挂在乱发尖上,折射一点浅黄的太阳光。

周识轻声说:“阿鸣,你几时变得这么肉麻?”

钟鸣装腔作势地叹了口气。

护士妹妹心理素质超人,无视钟鸣的眼刀,继续给钟鸣换药。钟鸣趴平在床上,后腰两道伤口一起裹着绷带,绷带之下是突出的脊骨和腰窝,骨骼修长,皮肤紧绷白亮。

周识撩着钟鸣的衣服下摆,看了几眼就移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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