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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雅到了极点唱腔,看得人心里一阵一阵的酸楚,演到唐明皇哭像那一段,那位传位太子的前代君王,发须已白,一吟三叹:“独坐在这,彩画生绡帐,看看热腾腾宝香,映莹莹烛光,猛追着往事上心头,记当日在长生殿里,御炉旁,对牛女把深盟讲,又谁知信誓荒唐,殁存参商,空忆前盟不暂忘……”
是啊,又谁知信誓荒唐,殁存参商。
麦绮偷偷地擦眼泪。
斯爽抱着我,在我肩头蹭了蹭。
我侧过头摸摸她的脸:“哎,哭什么呢。”
斯爽低低地说:“小豫儿,麦绮都看出来了,我看到你现在这样,觉得有点难受。”
我轻声地说:“我好好的呢,别担心。”
斯爽有点难受,但还是笑了:“也是,定中一定会好起来的,恭喜你要结婚了。”
我笑笑:“谢谢。”
斯爽难过地说:“我还计划我们集体去澳洲度假呢,呜呜——”
我温柔地答:“那你们换成美西吧,来看我和定中。”
兀自发呆的间隙,四周掌声忽然响起。
两折戏唱完,有人大声地喝好。
桂兰姐依然带着面妆,上前来盈盈行礼,道了一番感谢的说辞。
所有的演员鱼贯而出,我们身前的观众纷纷站了起来拼命鼓掌,我们前面的老太太纷纷掏出手绢来擦眼泪。
桂兰姐又说:“老朋友们再相会。”
场中掌声热烈。
一个时代结束了。
我,斯爽,和麦绮,我们三个女人拉着手往外走。
麦绮今晚有点感怀身世。
孟宏辉听得一知半解,中途还出去接了个电话,但他还是非常有风度,一直耐心地陪着我们。
我们随着人潮慢慢地走出了戏院,走到了院子里的停车处,斯爽忽然说:“咦,大哥的车在这儿。”
我看到假山后停着那辆深棕色的保时捷越野车,熟悉的车牌号,光亮可鉴的车身,隐藏在漆黑的夜色中,隐隐闪烁出流溢的光彩。
麦绮也有点发愣。
孟宏辉拿出电话,大咧咧地说:“不是说没空吗,来了也不说一声,找一下他。”
我却直接往外走去:“我想回去了。”
麦绮赶忙追上来:“小豫儿,等等我。”
斯爽看了看我的脸色,拉住了孟宏辉:“我们先走吧,也许他来谈公事呢,一会再打。”
结果等到我们在北京路仁文庙的酒吧街吃宵夜了,孟宏辉打给他的电话也没有打通。
斯爽凑过头去按掉了老孟的手机:“不理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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