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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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他迟钝的神经像是感觉到怀中人得一点点反应,轻轻地,像是婴儿伸出小手迟疑地试探。

于是,他又神了一点。

“阿狐?不是,阿血,是阿血,阿血(雪)听见我喊你了,对不对?”

这时血狐扭曲的神色中添了一丝迷茫,让木凤梧看到了希望,“阿血(雪),醒醒,快醒醒,不要让我们都冻死在这里啊。”

“阿血(雪),现在阳春三月,风光正好,我们明日去看花,不是在这里挨冻,醒醒好不好?”

“我以后不躲你了,醒醒,阿血(雪)?”

木凤梧这厢喊得筋疲力尽,口干舌燥,身上有冷得厉害,声音也一点一点弱了下去。

而此时完全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血狐,在漫天的大雪里迷失了方向,四处奔跑中他恍惚听到谁在喊‘阿雪’,好亲切,好温暖。

是了,他是阿雪。

那是谁在唤他,这里一个人也没有,他不想呆在这里。

‘阿雪’‘阿雪’

一声声呼唤,像是迷途中的灯塔,他一步步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最后,他感到手心一阵暖意,缓缓睁开眼。

看到的是一熟悉的脸,可是那张平日里灿烂似火的容颜此刻却是面色发乌,嘴唇青白,“你终于醒了,快冻死我了。阿—雪—”

说完就合上了眼。

急得他一口鲜血直喷,顿时,屋内的寒气散尽。

其实这屋子里整个都是血狐无意识设下的自我防护结界,彼时他心境不稳,正处心茫身行之际,稍不小心就会堕入魔道,失了本心。所幸的是他修为尚浅,自问自省中让闯进来的木凤梧唤醒了一丝意识。当然,若不是他本身就对木凤梧的气息十分敏感信任,木凤梧也本闯不进来。

此时,还在门口徘徊绕圈儿的木玉晏和木倾月终于发现能看清屋内的视线了,急匆匆进门,这才发现,俩人都晕过去了。

二人七手八脚地把人弄回床上。

木玉晏把了脉,一个人肌脉寒极,气血不行,一个人是经脉紊乱,瘀血肝经,说白了就是一个冻得狠了,一个急得狠了。

他看着床上俩要死不活的人,自言自语道,“冰山遇上火,可不是最后同归于尽么?”

话是这么说,他心里却是很不好受,木凤梧是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十年中他们跟亲兄弟一样,虽然平时吵嘴打架逗趣儿开玩笑,可是关心却是一点儿也不少,如今看着他弄的一身伤,自然心疼。

写了方子,抓了药,亲自熬上。

木玉晏沉默地干着活儿,一句话也不说,让平时一直听着他唠叨的木倾月觉得少了点儿什么,他亦步亦趋地跟在木玉晏身后,看着他写方子,抓药,看火熬药。

“主子主君那边怎么说?”

“主君身边的金狐银狐回来了,说是这两日不用我们过去伺候。”

“哦。”

木玉晏哦完,又沉默了。

木倾月终年面瘫的一张脸上此时露出一丝苦恼来,他是不是该说点什么,这家伙貌似很伤心。

正在他还在犹豫、措辞的时候,木玉晏自言自语似的嘟哝道,“木凤梧这家伙就是运气不好,家里本是个大户人家,再不济也是个吃喝不愁的少爷。可惜他出生的时候遇到镇子上传瘟疫,他是个天生的火体,一生下来就浑身发烫,跟火膛子一样,家里正室夫人怕是瘟疫,会传染,直接连他老子娘一起被赶出了府。他那娘是个通房丫头,也是个能吃苦的,辛辛苦苦把他养到五六岁,一直想着能让他认祖归宗,结果他那老子爹没两年年就死了,正房夫人当了家不认他这个庶子,还说他是个孽种。他老子娘等了一场空,受不住打击一朝撒了手。没多久这家伙就被人卖到了小倌馆里,才长到七八岁就有人打他注意,他一害怕就趁夜点火烧了屋子,趁乱跑了,被官兵围捕的时候藏在跑马店的马粪堆里逃过一劫,后来流浪时遇见里的教养师傅,见他骨不错才被带到山上来。这小子子好,看见他就跟看见一团火似的,贼亮堂。只是这笨蛋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个贵主儿,人家是世家嫡出的少爷,家族的继承人,他又没有木杺宸那木头的福气,没人为他的感情扫平障碍,最终落得自我放逐。我本想着,这样也好,以后找一个跟自己门当户对的,不用担心这担心那。可不想,如今他上心了又把自己弄成这般模样。”

老长的一个故事,被木玉晏不声不响地扯出来,末了还问一句,“你说,是不是这家伙命不好?没福气?”

木倾月听了其实没多大感受,他们这些人,谁没有有一段难以言说的辛酸,只是这是木玉晏讲的,他不能一点反应都没有,最后,他呆呆地嗯了一声。

谁知木玉晏听到他的回音,扑哧一声就笑出来了,“你这呆子!”

木倾月不知道他笑的什么,只知道这笑容美极了,看得他失了心神。

作者有话要说:入v了,心情很激荡,飘啊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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