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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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一位看上去不过十□岁的公子,麻布白衣一身重孝的模样,面上覆一方绣着青莲的白纱,骑着黑马,身后跟着两名随从,不紧不慢地停在九江府城内最大的长福栈前。

手脚麻利的小厮接过三人的缰绳,熟练的招呼:“三位官,打尖儿还是住店?”

“住店,要两间上房。”站在白衣公子后面的青衫年轻人上前一步接过小二的话茬。

“好咧,官稍等。”看出三位官气度不凡,掌柜的笑呵呵地直接给了天字一号的房牌,让小二领着人上楼。

“先送些热水上来,稍后准备一些清淡的膳食。”那青衫年轻人接着吩咐。

“马上就好,三位这边请。”小二先前领路。

这三人正是从缥缈峰下来的东方不败主仆,一行人并不着急赶路,在苏州府呆了半个月,向南又在杭州府呆了半个月,后一路取道向西,遇到大的府城都要停上几日,所以时至今日,他们方才走到九江府境内。

房内梳洗完毕的东方不败来到外间,朝门外吩咐,“凤梧,把这个交到城东飘香院锦娘手中。”从门内扔出的一五寸许的黑色木牌,上面并无任何标示,木凤梧接住后揣进怀里,转身出了栈。

看着桌子上清淡的四菜一汤,东方不败念起那人细温柔哄自己用饭的场景,再看如今独自用饭的冷清,兀地没了胃口。

“主君,您多少用些,主子要是知道您这两个月都没有好好用饭,肯定要生气的。”边上侍候的木杺宸看着表情恹恹的主君,无奈地开始每一顿饭前的苦口婆心劝诫。

东方不败忍受着括噪的随从的罗里吧嗦,烦躁地想要不要一针戳死他算了,最后却是无奈地坐到桌前,可有可无地扒了几口饭。

看着东方不败乖乖就范,木杺宸内心悲催地想挠墙,‘主君,属下也不想天天唠叨您啊,要不是您清减的严重,要不是主子吩咐,属下哪儿敢开口啊’。

入夜,东方不败正在床上打坐,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敲窗声,三长一短,制止了外间守夜的木凤梧动作,一挥手,‘唰’地拉开了窗栓。

“灵狐参见主子。”红衣女子跃窗进来,立刻跪在地上,没有抬头。

“说说教内目前的情况。”

东方不败一路上都在探听黑木崖上的情况,有教内的产业的地方都稍作停留,一方面暗中布置自己的势力,一方面首次调用了自己埋藏已久的暗中五狐,这锦娘正是暗狐之末的灵狐,是九江府分舵的香主,明面是属于右使向问天的人脉。

九江府是向问天的发迹之地,如同东方不败的绍兴府一样,不过绍兴府位处江南,商业发达,银钱来得快,是教中红利的大头之所在。而九江府则是处黑木崖以东,作为最重要的交通要道之一,九江府绝对是所有教中消息的枢纽集散之地。

东方不败十年前出任香主时就将锦娘安置在这里,从一个青楼风尘女子到现在的分舵香主,能力自不必说,专管消息传递。

在此之前,东方不败从未联系过她。

“禀主子,任教主已经六个月未曾露面,既没有宣布闭关,也没有任何文字记录流出,九重天上已经全部戒严,这期间教中只有向右使能够出入九重天。

两个月前疑似长老团曾派人偷出了一具被向右使暗中处理的尸体,经仵作验尸,死者确认是‘翻江手秦江然’,内力全失,脏器俱碎,据平大夫判断,出手之人内力斑驳混乱,有走火入魔之像。”

锦娘条理分明,不做任何猜测分析,据实禀报。

“教内事务自半年前就由向右使协掌,目前教内三派分别是向右使、贾堂主等一派,力拥任教主,童堂主、桑堂主、上官堂主等一派,多次求见教主无果,坚决反对向右使专权,而十大长老以曲长老、文长老为首,一直保持中立观望态势。现在崖上防御已经启动六层警戒,所有上崖人员全部盘查,并且三方人马都在暗中寻找主子的下落。”

“半年前么?”东方不败眉头微皱,凤眸流光暗转,半年前不正是他在保定府遇袭么?真真是巧啊。

“你去吧,有什么消息立即传报。”

“是,属下告退。”红衣女子起身后退,从窗子飞身而下,自始至终都未曾抬头。

都在找我?东方不败冷哼一声,放下帘帐,躺下。

第二日,洗漱完毕的东方不败来到一楼大厅,木杺宸已经点好早膳候在一边。

人很多,有拿剑背刀的江湖汉子,有行商走货的普通商旅,还有故作风雅的文人才子,当然,也有惹是生非的纨绔子弟。

于是,很狗血的一幕被东方不败撞了个正着。

“呦,美人。”

坐在大厅靠窗的一张桌子上五六个人,都穿着统一的青色长衫,人手一把三尺长剑,俱是武人打扮。其中一个年纪稍轻,不过二十三四岁的小青年言语轻佻,□裸的目光直盯着走过来的东方不败。

距离这桌人不足两丈的木凤梧闻言指上微弹,劲风夹着一颗不知名的东西,‘嗖’,钻进对方张开的口中。立时,那出言不逊的青年脸色灰白,呜呜呀呀说不出话,手指使劲儿的往嗓子里抠。

东方不败似是什么也没看见,安然的落座,吃着索然无味的早膳,面无表情。

“你们将我师弟怎么了?”

六人中似乎是年纪较大的几人齐齐朝着东方不败三人怒吼。

木杺宸、木凤梧眼观鼻,鼻观心,压就没将这帮人放眼里,对主君不敬,没死已经是天大的便宜了。

“你们是什么人,出手怎么这般恶毒?”

紧挨着那小青年的一人见这边主仆三人岿然不动的模样,又急又气,嘴上更是不饶人。

“拿解药来,否则别怪我等不气。”这群人似乎已经认定对方给自己师弟下了毒药,剩下的青衣人都拔出手边的剑,一副拼命的架势。

“吵死了,凤梧。”

木凤梧抬头扫了这群人一眼,同时足下轻点,一晃神,六个人直愣愣地保持怒发冲冠的姿势,连眼珠子都一动不动。谁也没看清他的动作,而木凤梧此时已经又回到东方不败身后,安静地侍立。

一时间,整个大厅鸦雀无声。

只有东方不败略嫌弃地放下筷子碰到碗碟的声音,随着,一边侍立的木杺宸奉上布巾,擦拭唇角、手掌。

“这位兄台,这些人不过言语冒犯,阁下的随从下手似乎重了些。”

低哑的声音带些少年的青涩,大厅另一角一桌四人,一对中年夫妇带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还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说话的正是其中那个及冠的少年。

“冲儿,没你的事儿。”中年男子面冠俊朗,一副儒雅的生派头,不过仔细一看,下盘稳健,阳微鼓,也是个高手。

“可是,师父——”

“闭嘴。”

那个唤作‘冲儿’的少年不服气的瞥了一眼那位白衣公子,狠狠地戳上脸前的饭菜,大口朵颐。

“这位公子,小徒说话不知轻重,还望公子莫怪。不过这几人,乃是嵩山派的弟子,公子还是手下留情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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