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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的授予仪式已然完成,俊挺身影立于长空之下,腰间已多了一块玉麒麟令,上面刻着“骆秋迟”三字,也等同于他的宫学玉牌,只是比普通弟子的多了一道标识,一道象征着莫大荣耀的麒麟标识。
袁太傅望着那流光闪烁的玉麒麟令,抚须而笑,满意点头,望向台下:“那么接下来,该选出骆秋迟的‘投石人’了。”
投石人,取“投石问路”之意,是宫学的旧习俗了,一般刚进书院的新生都会有一个,其实就是与老生“结对”,让师兄或师姐带着熟悉宫学的一切,摸清每一处角落,了解每一段史载,让新生最快地融入竹岫书院,成为宫学的一份子。
这种大家都是私底下互相看对眼了,随意找个师兄师姐,就算找不到也无妨,许多事情还可以去向院傅请教,不会如今日这般,特意于高台之上被点出来,可见麒麟魁首当真格外受到重视,连这般琐碎之事也有不同的待遇。
果然,袁太傅在人群里扫了一圈,开口就指定了“书院第一俊杰”,他抚须笑道:“我看就让天字甲班,付相家的大公子,付远之……”
“等等,袁太傅。”台上,骆秋迟忽地转身,向袁太傅恭敬地行了一礼:“学生有一个不情之请。”
“哦?”袁太傅有些奇之,骆秋迟直起身,俊美的脸上露出一笑:“学生心中已有所属,不知能否自己选定这‘投石人’?”
话一出,满场皆惊,付远之的脸色更是微微一变……这相当于当众驳回了他,丝毫未给他面子。
袁太傅也有些诧然,他素来脾气爆,可对着骆秋迟,竟少有的和颜耐心:“你,你这是……相中了谁?”
“好孩子,你要想清楚,付远之乃这一代最为杰出的弟子,你正好也被分入老夫所主管的天字甲班,若他为你的投石人,再适合不过。”
袁太傅这略带“肉麻”的口气一出来,天字甲班的男弟子们纷纷打了个哆嗦,几个向来顽劣皮实,不知被袁太傅抽过多少手板心的,更是撇撇嘴,内心腹诽不已,老东西,见过偏心的,没见过这么偏心的。
事实上,袁太傅的确是存了“私心”,他好不容易才从其他主傅手里“抢”下这麒麟魁首,若能与他最得意的门生付远之结成对,岂不是强强联合,完美无缺?
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骆秋迟依然坚定地行了一礼,字字清晰:“学生想清楚了,还望太傅成全。”
“那好吧,你想选谁?”袁太傅叹了声,止不住的失落,台下的付远之不动神色,唇边依旧挂着一贯的温和浅笑,倒是站在他后头的孙左扬气性大,忍不住胳膊肘一撞他后背,打抱不平道:
“阿远,别跟这小子一般见识,多少人找你做投石人都没资格呢,他算什么?”
付远之微微侧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左扬,无妨,一切听太傅安排便是。”
台上,骆秋迟已经向袁太傅行礼道谢,施施然转身,面向下方道:“学生久闻盛都一首《别枝山鬼赋》,以山鬼入题,却清新脱俗,雅致有趣,在街头巷尾流传甚广,还被小儿编作歌谣四处传唱,学生找了许久,才找到这作赋之人,不在别处,正是出自竹岫书院。”
他这番话一出来,全场又是齐齐一惊,个个你看我,我看你,愕然不已。
只因这《别枝山鬼赋》确实很出名,取材自山鬼的传说,但内容颇含怪力乱神,有些像民间的戏本闲书,难登大雅之堂,且那署名也实在让人难以叫出口,足足五个字——
金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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