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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对他的特别眷顾,便是认定了自己是那传达天听的王者,而那面铜镜也随着他得到的越来越多的珠宝玉器而被压至了箱底。
直到他去了行宫,面对即将坍塌的万里山河,被众人所背叛遗弃之时才在挟宝逃窜的太监宫女手中拾得了那面许久不见的铜镜来,那时候他似乎在那铜镜里看到了自己华丽而又壮阔的一生。
他从不后悔叫人修了运河与洛阳新城,更不后悔踏遍了这大隋的万里山河,他只是悔恨当初没能杀尽那些狼子野心的蠢材废物,悔恨没能极早看清那枕边之人的貌合神离……
那时候他还在镜子当中看到了冲进行宫的宇文化及,而那个蠢材竟然妄想取他的首级,可他一代帝王,若是血洒于地,岂不是要使得此地百年寸草难生?他是帝王自然是要有帝王的死法。
可他却是没想到他竟还有再次睁眼的时候,而再次睁眼之时却又到了他七岁那一年生辰前夕,犹记得那时候他似乎是生了一场极重的病……
明明是两年后才会出现的镜子却在他七岁生辰那一日忽然的出现了,伴随着的还有那一个奇怪又神秘的女人,而那女人的容貌竟还与他记忆里那张恨之入骨的面容一模一样。
说不得那时候他心头竟是怎样的一个惊涛骇浪,可那时候杨广已然接受他已重活一世的事实,所以便是游刃有余的磋磨起了她来。
可越是接触了解,他便是愈加觉得萧思尔的怪异特别。她分明是不该认识他的,却在听到他的名字时惊讶的眼珠子脱框,那种莫名的惊讶狂喜简直让人莫名其妙,仿若她早已听闻了他的名字许久许久。
他喜欢看她畏惧他时的模样,更喜欢看她不甘心却又对他无可奈何的模样,这会让他心里觉得解气,虽然他晓得这一切只因为她长了那一张让他心生恨意的脸。
他不明白萧思尔心里究竟是如何的一个计较,才能在被他为难之后了然的接受,并偷偷的对他投以同情可怜的神色。她以为她是谁?他会需要她这种人的同情?!她凭什么可怜于他?!
基于她的这种表现,他对她愈加好奇起来,以至于后来了解她对于并不认识的李渊与宇文化及也有颇多的兴趣之时,他便是怀疑起她的来历来。
她莫不是与他一样,是那窥得天机之人?
如此他心头便是留下了一个怀疑的种子,而这种子随着他对她的了解竟是疯狂的抽枝发芽起来,直至那****带她一起去见了明空禅师,禅师说了那一席语焉不详的话,便让他心头愈加笃定起来。
好端端怎会叫他二人怜悯苍生,若是他的话那还有所依据,毕竟若那明空禅师确是个得道之人,能堪破一二的未来之事也不是不可能,因此他猜他大概晓得他日后的一些际遇也是没什么好奇怪的,可萧思尔又何谈能与他一起去怜悯苍生?
她算是什么?一个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的蝼蚁而已!
除非她真有什么过人之处,可那过人之处又是什么?
或许……
“……你究竟是什么人?又是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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