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斗(1 / 2)
“啊?”苏白芷只当不知道,摇了摇头。
“就是你爹的那个香料铺子,你娘没跟你说起吗?”李氏问。
“不知道。”苏白芷答道,“二伯母你也知道,阿九自小就是个没主意的,年纪又小。况且上有哥哥和娘亲,有事都是他们做主就是了。爹爹的那个香料铺子,爹爹费了不少心思,爹爹去后,劳累二伯和二伯母照看,我们一家人都将这份恩情记在心上。等哪天阿九大了,就将香料铺子接过来,万万不能再让二伯心。”
苏白芷说着,煞有介事地起身朝李氏福了福身,“阿九落水那几日,也是靠二伯父接济才活了过来。只恨那个大夫,竟是个骗子,骗去了娘亲不少银子,若是哪日被我找到,必定是要扭送他到官府的。青天白日骗我们一门孤儿寡母,这人忒无耻!”
这一番话,骂的是大夫,实则拐着弯连通苏清松也骂进去了。李氏却没能听进去,只听着她说起大夫的事情,不由心惊跳,眼角不停地往屏风后面瞟,赔着笑道:“那大夫是骗子?怎么没听你娘提起?”
“那方子还在我们手上,哥哥琢磨了一番,方才知道的。”苏白芷一五一十的道。
“那真是该死!”苏白雨道,“若是抓到,就该千刀万剐,大夫都这么黑心,还能相信谁!”
苏白芷笑了笑,起身告辞,临行前又对李氏说道,若是看到城西的王大夫,一定要通知她。听得李氏身上一抖,连忙像送佛一样送走她。
回到屋子,就见苏清松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沉着脸就把桌面上的茶杯茶盏扫到地上,对苏白雨一阵劈头盖脸的教训,“好端端的大家闺秀没事上西市那三教九流的地方逛什么逛!有时间多学学你三妹妹,在家做做女红念念《女诫》,将来好给你找个好婆家。”
苏白雨平白受了一顿骂,又被苏清松下了禁足令,足足关了十来天才被放出来,只道她爹喜怒无常,忿忿不平。
等苏白雨走后,李氏诚惶诚恐的上前道:“若是那王大夫被抓了,把我们害她命的事儿说出来,那可怎么了得?”
“你放心就是了。”苏清松沉着脸道,“那王守恒收了我这么多钱,早就跑得不知道多远了。你只需要管好那两个家奴的嘴,不要让他们乱说话就是了。”
“我听她的意思,像是不愿意把铺子卖给我们。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她娘的意思?”
“不卖?那就还钱!若是等他们拖到族长回来,这铺子我们只怕就拿不到手了。我就不信短短的两个月内,那一门孤儿寡母能赚到这么多钱。”苏清松重重捶着桌子,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方才苏白芷的那几句话刺着他的心头,让他很不舒服。
他哪里想到,那话都是苏白芷刻意说给他听的。
李氏也纳闷,“从前看她总是瑟瑟缩缩的,一副见不得市面的样子。今日看说话条理都清楚。莫不是落了水,反倒把脑子落灵光了?”
“我管她灵不灵光!”苏清松骂道,“明儿你去他们家探探口风,逼一逼那个债,记得稳些,可别像今日一样慌慌张张露了马脚!”
“那西市的生意?”李氏迟疑道。
“每日都挣不到一吊钱,我还怕了她们不成。不管了,随他们去。”
李氏的态度实在太明显,苏白芷走在路上琢磨着,只怕这么一闹,苏清松被逼急了,这几日就会上门要债。她为今之计,只能卖了家中的紫罗勒。
她赶回摊子时,王大娘那围着一圈人,好几个姑娘绕着她问这问那。苏白芷仔细一看,王大娘手中拿得,不正是姚氏做的香囊吗?看样子,好像已经卖了几个出去。
她连忙上前帮忙,几天锻炼下来,她已经能很从容的应对姑娘们的七嘴八舌。等一拨人散去,大娘将挣的银两交到她手上,她连累都忘记了。
“大娘,怎么有这么多?”十个干花香囊卖了十两?
“没错没错。”王大娘笑着答道,“你娘的手艺那么好,这个价格我还嫌低了呢。不过我不明白,你的香囊明明是干花做的,怎么香味那么浓郁,同别人卖的不同?”
“我在那里面加了杜英的种子磨成的粉末。”苏白芷解释道,杜英的种子若是压油会更香,可时间紧,她只将它磨成了粉装进香囊里,却不想那香味已经十分浓郁。
“苏小娘子你懂的可真多。”王大娘乐呵呵道。
苏白芷抿嘴一笑,见又有人来,忙收了笑招呼人。这一抬头,却是看到了熟人。
前几日急着救人,未及仔细打量顾夫人,今日仔细一看,顾夫人虽是已经三十出头,可保养的极好,肌如凝玉,柳眉轻翘,脸上挂着浅浅的笑,似是画中走出来的。
她多看了两眼,又觉得自己唐突了,连忙收了视线。
林氏看到她时,脸上先是疑惑地呆了一下,便听到丫鬟在她耳边低声说道:“夫人,这姑娘便是前几日救了你的那个姑娘。”
她点了点头,脸上只装未知,从苏白芷手中接过一个香囊,柔声问道:“这香囊是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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