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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有剑客能被他放在眼底。如今面前的少女并非习剑之人,甚至她连习武都不能,但是西门吹雪却当真被问住了——他习剑至今未尝败绩,但是却从未觉得孤独,因为他知晓世上还有这么多绝顶的剑客。
藏剑叶英、纯阳李忘生、武当张三丰、东瀛谢云流,甚至是剑圣与隐世避居的高人——这些难以翻越的大山横跨在他的面前,道路漫长却让他欣喜,吾道不孤,他曾经这样庆幸过自己生在一个百家争鸣的世界里,否则该是何等的寂寞与萧索。
但他如今的剑,就是在埋葬与他共寻剑道的友人,若当真难求一败,岂非是最悲哀的一件事?
“西门伯父曾说,你没有因为自己的剑而得到什么,反而因为自己的剑在不断的失去。”木舒轻轻以指叩桌,这是她思考时惯有的小动作,“那时我就想过,你说自己的剑道是诚于人,诚于剑,诚于心。但是没有——西门,你只诚于剑,却从未直面自己的心。你走的道是如此的无情,为了追寻剑法的巅峰,而斩断自己的七情六欲,可人生在世,没有这些,又怎么称作是人?”
“我总觉得,不该因为被剑支配而放弃什么……应该……应该……”
木舒动作一顿,这样的观念来得淬不及防,却让木舒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无情道,有情道。
——你是当被剑支配的剑仆,还是当掌控剑的剑主?
她想到朱七七、想到西门景云、想到西门吹雪、甚至想到自己的大哥叶英。他们的话语在她的脑海中交织缠绕,盘根错节,却又网罗出恢弘而浩瀚的天幕,似八荒六合之中燃烧而起的火焰,在她脑海中炸出一片混沌,竟让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她的话语本就是一时感慨,与其说是说给西门吹雪听,倒不如说是她下意识开始以扶苏的思维去思考剑道二字。然而她话音刚落,西门吹雪便已猛然起身,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一般,双目失焦,面色冰寒,气息不稳,连告辞都没来得及说,便快步离开了。
而木舒怔怔的看着窗外,雪地红梅,白的越白,红的越艳,彼此相互映衬,仿佛天生如此。
她略微思索,便抬手捏了捏耳朵上被化为耳钉样式的文字输入仪,将自己所思所想的故事输入了进去。
——想要写一个打动西门吹雪的爱情,是何等的艰难?但是想要写一个让西门吹雪动容的道,却并非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那么,假如将爱情化作道呢?
乍看之下是男女之思的爱情故事,但是,这实际上是有情道和无情道之间的碰撞与纠缠。
无情道,是西门吹雪千山暮雪般的孤冷,是原著中的他断却七情六欲,斩断情爱与友谊的冷漠;有情道,是朱七七话语中的相思不悔,是直面自己的心,直面自己的感情,直面人之本性最真实的一面的勇气。一者斩断情丝,一者升华情爱,和而不同,却又如同那雪地红梅一般相互映衬。就如同但凡世事皆有两面性,但是大道三千,小道无数,最终又何尝不是一种殊途同归?
或许无情道是漫长孤孑的冰冷,或许有情道是昙花一现的短暂与美丽,但是本身,这代表的就是世间万物生生灭灭的轮回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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