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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再细想,钟天政说的也有道理,杨昊俭落在他手里,估计着早被生吞活剥,骨头里也敲出骨髓来。

大梁的一众官绅、世家、豪强,被他关起来遭了大难的更是不计其数。

又有段正卿、林庭轩等心腹手下帮着打理,钟天政还真不见得把这撑死几十万的“买卖”放在眼里。

这么说来,最有嫌疑的便是白云坞了。

果然就听着钟天政道:“我没料到那几个卖假书的身手如此之高,派去盯梢的人露了行藏,否则岂会如此轻易被白云坞的人找到?”

文笙暂时相信了钟天政的说辞,又问:“袁家的事你也没有捣鬼?”

燕白回信说,袁大家最初生的可能真是痈疽。但痈疽长到那么大了病人只是虚弱讲不了话,这就不符合常理了,考虑到袁大家没有中毒的症状,很可能是中了他人暗害,他还指点董涛,痈疽切下来之后要小心收好了,有机会送到南崇去。他一看便知。

钟天政矢口否认:“自然没有。”

浦川与南湖道离得不是很远。也驻扎了不少兵马。

钟天政去与守城兵卒打交道,称是从乐城来投亲的,顺利进了城。

只看没人注意他们。便知道朱子良还不知道白云坞主出事的消息。

浦川城里走一遭,文笙有些惊讶地发现,上次自己住的那家客栈已经被封了,同样被封的还有几家。钟天政转完之后找了个偏僻的地方停下来,半晌不作声。似是在考虑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被封的店面都或多或少与谭家有些关系,不知谭家众人和王十三现在何处。

钟天政本来不想将自己在浦川的最后一点根基轻易暴露出来,可这会儿,不动用他们显然是不可能了。

天将傍晚。浦川城的老捕快盛伟奇忙完了差事回家,他家住城西新米巷,有三间大瓦房。

盛捕头在衙门里当差已经快有二十年了。妻子死得早,与儿子盛平、徒弟苏小六同住。

他刚进新米巷。就见巷子里停了辆驴车,自家街门开着,苏小六手拿扫帚正在扫院子,听到动静探头一看,激动道:“师父,你侄子大老远瞧您来了,刚进门。”说话间冲他打了个眼色。

盛捕头吓了一跳:“当真?”三步并作两步进门,回头瞧瞧巷子口没有扎眼的可疑人,赶紧将门关严实了。

正屋里只摆了两把椅子,茶水早已经上了,盛平守在门口,一脸焦急,却是大气也不敢出。

钟天政坐在上座,文笙抱着琴坐在一旁,她等着看钟天政怎么调度手下。

这几个探子钟天政应该很少动用,加上又有捕快的身份掩护,谭家人吃了大亏之后,几乎将浦川城挖地三尺,还是没能将他们揪出来。

盛伟奇快步走到门口,见儿子冲着自己做了个口型,不再怀疑,进门之后大礼参拜:“属下见过公子。”

他不敢抬头,文笙只看到来人那黑白参杂的发顶。

钟天政连日高烧,虽然勉强压着,模样到底颇为憔悴,盛捕头不抬头直视正合他意,沉声道:“朱子良在南湖道?”

盛捕头受了严令,平素不得主动去与自己人联络,之前只知钟天政人在关中,却不知他去赴了白云坞主的鸿门宴。

所以他听钟天政这般问话,心里很是奇怪,没敢露出来,恭敬答道:“回公子,朱子良率兵北撤还是上个月的事情,听说是南崇那边有意休战,所以大梁兵虽然撤下来,林世南却没有趁势咬着不放。”

朱子良撤兵,发生在董涛到了白云坞之后,所以文笙对此半点都不知情。

虽然这盛捕头有些答非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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