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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珙顿了一刻,才继续接上了话:“明公看上去很是急促的样子,不用即刻通传吗?”
“无碍,已经赶上了。”来人笑得有几分促狭,很快收了起来,俨然一片清风明月的风流,见张珙无意间朝殿门瞥过,捋了捋袖子,“状元郎莫要心急,殿前对奏,有不少讲究,殿下需要把握分寸。”
“多谢,”张珙转回神色,“还未请教,明公高姓。”
“某世居吴郡,姓陆行九,单名贽。”陆贽微微还了半礼,然后似乎是带着些许期待地看向张珙。
“原来是敬舆兄,某在西洛便常闻明公的文章精妙,尤善制诰政论,若有幸得见某亦无憾。”
陆贽见张珙没说下去的意思,暗自咳了几声:“某也常听西洛张生一笔掂花小楷风骨绮丽,还请状元郎不吝赐教才是。”
张珙口称不敢,两人再拜。
也是差不多的时候,殿内传来了抑扬顿挫的宣读,厚重的殿门再次被推开,小黄门踮着小步子迈出来,微仰脖颈:“宣建中三年状元张珙觐见。”
张珙对着陆贽道了声告罪直起身垂首,对着门正中起步,跨过朱红的门槛,踩上发亮的黑色地面,穿过两侧官员坐塌中间的过道,由绿转红直至发紫,他才跪下稽首:“西洛人士张珙叩见圣人天恩,圣人万安。”
“起吧。”圣人李适的声音出其地并没有殿试时那么威严,反倒带着安抚的意味,“赐座。”
“谢圣人。”张珙再次稽首,跟着接引走到新加的坐具边,跪坐下来,隐隐约约,那种被窥探的感觉再次出现,张珙在袖下握拳,为什么,这不对劲。
当年殿试圣人见到他的面容时的古怪态度,还有这回出其的平和,都不是对待一个臣子该有的,到底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张卿这般才气,若是你父亲还在,定会以你为荣。”李适现在的语气就像一个长辈对晚辈的欣慰,“当年机封助朕良多,朕常常觉得愧对于他。”
“圣人夸赞,某惭愧。”张珙跪坐着垂首,心下的气渐渐泄去,机封是父亲的字,若是和圣人交好这样也合理。
“君瑞太过自谦了,机封在时也说过他的位置你足以胜任,既如此,朕便准你入户部,暂职郎中,另外,诵儿对你格外推举,你便兼领了国子监广文馆博士,每三日去为太子开智解惑吧。”
“微臣领命,必不负所托。”
大殿内不好张望,张珙并不能准确找出李诵的位置,但方才那种迫切想依靠什么的焦躁却在接见流程中渐渐消失,和在外面浑浑噩噩的状态相反,现在的他听得清四周所有的呼吸,也能大致猜测出看到的每个人的身份,甚至,有几分惬意。
毕竟,这是他从小便在等待的。
之后还在商议些什么已经不重要了,毕竟是长安重开的第一场朝会,很多事都不会选在这个时刻说,大臣们手中的板笏都基本是空的,一片恭颂声里尖细的嗓音落了下来。
论次序该是皇家的家宴,张珙却被请了过来,他顺着一进殿便炽热沾上来的感觉望了望捧着金雕酒杯朝他笑得一脸莫测的李诵,心虚地敛下了眼帘。
“君瑞,”李诵端了酒杯便离了席,过来拉着他一派礼贤下士的贤明,“坐孤旁边可好。”
“太子殿下厚爱,微臣不胜惶恐。”
“惶恐就不必了,君瑞可一定要赏光多饮几杯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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