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油做的蛋糕,不免吃两口,就恶心了。(1 / 2)
惠圆在朋友圈看到了一张照片,准确地说九宫格里最引她注意的一张。是记得名字却不记得长什么样子的一位同学发的。模糊的背影,故意闪花了的色彩,独留一截手臂。惠圆却一下子就明白了,她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冯林的手。
她心内无比笃定,却又无比嘲讽。
原来谎言这么不经揭穿,都不用糊张纸,甚至不用费吹灰之力。什么我愿意等你,你是我最想要的人,我此生非你不可,全是修罗大仙们的传说之言啊。
惠圆作了个莲花指,双手一弹,就把冯林及其所有像弹粪球一样弹了个子虚乌有。
残花枯枝移出了玻璃瓶,洗干净放回原处,留下来的包在纱布里放在了床头。
去处惠圆早已经想好了。只等自己的职约期满。
她想她也可以做个蛋糕。感谢他。为什么感谢他?就当此生认识了罢。那么这蛋糕,算是她宽宏大量,祝他余生岁月静好。
惠圆为了验证自己不是口是心非,开始在网上找资料拼材料。只是像那么好看又好吃的蛋糕,她怕是再也吃不到了。
惠圆不想弄得太复杂。就做一个简单的吧。越简单越好。
惠圆想做两个,她带走一个,留一个在这里。白白的奶油上面,插了两枚鲜鲜的草莓。这是两颗跳动的红心。只是做好后,惠圆左看右看,手指轻轻一提,提出紧紧依靠的两枚草莓中的一枚,放入嘴中,咬碎轻嚼咽了下去。那枚空缺了的位置就陷出一个大窝,无法填平。
拎出自己的鞋,关上门,惠圆没再回头。
别了,我所挂念的。
之前留的字条已经取走,再也没什么只言片语。
惠圆搬去了一个老旧的居民区。八九十年代的建筑,墙上贴满了大大小小的换锁及疏通下水道的广告。
没打算久住的地方,所以她并不怎么在意。
除了她自己,她都未对任何人透露出她即将离开的讯息。对面公司的那个小跟班见了她,眼中闪出惊喜,嗒嗒跑过来,说是感谢她。谢什么?惠圆一时走了神。谢谢姐姐一番话让我留了下来。新领导很好,只是不常见面。都是网络或者电话遥控。嗯嗯,他分配给我很多工作去做,我很高兴。姐姐这月发了薪水,我请你吃饭啊。
惠圆不存幻想,随口应承。小跟班又一脸真诚地跑了回去。马尾在脑后一荡一荡,倒让惠圆生了一丝暖意。
玉兰树已经抽芽了。美甲同事的相亲不太满意。男人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却早早秃了头。整日厮混于职场中,沉湎于应付与交际。怎么办?家里天天催我结婚,我怕也要脑袋发光发亮发电了。
惠圆打趣她:发光发亮发电的头一定是好头。
美甲看了看自己十指纤纤,苦恼道:这双手难道真得要奉献给无眠无休的家务?真得要浸到脏水里去洗那臭气熏天的袜子?我不甘心,她边说边落泪。
这便是所谓的“爱情”,剥掉光鲜亮丽的外衣后,所呈现的现实。
怎么办?她又问。
你问我?惠圆说,我倒更愿意一个人过。清静,没人来烦恼。
若生了病,孤单时,想时,如何排遣?
找个男人就不会生病,不会孤单,不会想了吗?
美甲侧着头,思虑许久,没有将自己卖出去。她说,大不了,我就和你一起终老了吧。惠圆不信,她这般的风情人物,早晚有一天会坠入情网。结局如何,她看不到。但她希望能有善终。
她这几天,佛心四起,希望她所认识的这些人儿,只要没有大罪孽的,都能有一个不错的结局。
因为五百年的修行,换来的这一世相聚,实属不易。
惠圆复归了早出晚归的规律生活。公司附近出现了几次的人影,让她知道她被人跟踪了。她觉得也好,省得她费劲了。
那人身形高大,隐得极快。惠圆把手机当成镜子照,也未能拍到他的侧脸。
她等得有些失了神色,脸上布满焦虑。
怎么了?好朋友来了?同事关怀。
没有,睡眠不好。惠圆硬撑。
不行就请个假吧。
不用,趴一趴就好了。
喝点咖啡吧,老板可能一会要来开会。
嗯。惠圆答应着,却不泡咖啡。她最近戒了。
也不再走廊桥上了,那上面,又隐隐约约淡出了一些相似的味道。她敏感,所以越发企盼那一天早点到来。
生了疮的心,早点放点血出来,反而有利于康复。
接到电话时,惠圆心内一点波澜没有,反之,表现得相当慵懒。她最近有些小小的不适,身体开始了一些低烧。
惠小姐,佣人称呼她。这变了的称呼,让惠圆会心一笑。
在这之前,在察觉到被跟踪时,惠圆果断地寄出了部分物件。地址和接收人是她过年时删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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