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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道理,任谁遇到这种事,都会自恋地认为自己和对方有缘分。尽管费玄高贵美丽,而殷乐是个被人权蒙了心的丑少年,但是丑少年他想得美。
现实比他想得还美。费玄给他吃杏,替他杀武庚夺回王位,甚至还……和他……那个……
殷乐躺在床上,脱光了,瑟瑟发抖地等费玄,心里还想:这是梦吗?是我饿昏了头,临死前做的春梦吗?
然后,费玄就出现在了卧室门口。这人形大狼见到他的样子,肩膀耸了一下,眼睛睁大,一动不动地观察片刻,像观察一头死鹿附近有没有埋伏敌人。没有敌人。于是费玄放下心来,一下跳到床上,按住殷乐,用着狼吃鹿的姿势咬他的嘴、脖子和乳`头。他也抱住费玄吻。
山林的风进入他的身体了,冲撞他,撞出一串诗的火花。他涂抹着费玄脊背上的汗水,仿佛那汗水有一万种颜色,随手一抹,就是画。他口腔里发出原始的叫声,不合音律、不合节拍,但很好听——谁说他不合呢?是音律节拍不合他的叫声才对。他像被野兽高高挑起,兽角真硬,戳得他疼痛;然后他被抛落在,落在草地里,浑身沾满青草的汁液,麻痒无比,渴望着再次被挑起。
乌托邦烧起了大火,他落在火焰里,浑身滚烫,无路可逃。
而野兽把他抱在怀里,让他不想逃。
殷乐是有过经验的,一些夜晚……很放荡……但是,但是,和费玄的感觉截然不同。
突然山泉涌出,浇灭了大火。漫天星辰坠落了,而殷乐在上升,被宇宙飓风吹得战栗。一道光劈开了他的灵魂,他看见了比乌托邦更隽永的美。
他抱住费玄,眼泪簌簌而流。去他妈的人权,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他一个天邑商的小王子生下来,只要吃美食、睡美人、多打仗、祭祖神就好了。几千年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就帝辛事多,非要改!
事后,野兽疲惫不堪,趴在一旁睡觉了,蜷得像一匹大狼。殷乐把一块绸缎折成尾巴形状,摆在费玄的屁股上,嘿嘿笑个不停。他握着绸缎,好似真的握住一条尾巴。然后忽然间,一股暖流击中了他,他被宁静和幸福俘获了。他想叫,想跳,想画画,想给费玄写诗。
从前十六年,他顶替别人在活,活得小心翼翼扭曲万分。今天后,他找回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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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怎有人,不,有狼,如费玄般可爱呢?
殷乐赏赐费玄牛羊,费玄就把牛羊赶到西山上,让它们当野牛野羊。于是附近百姓冒着犯禁的危险,上山偷牛偷羊,没几天就偷了个干净,把费玄气得夜里不睡觉,蹲在鹿台上嗷嗷叫。殷乐粗通狼语,明白那意思:“谁偷了我的牛羊!不要脸!不要脸!”
殷乐给费玄抚琴唱歌,费玄把两腿垫下屁股下,蹲成一个狼样,一边听一边动耳朵。听到一半,他歌兴大发,仰头嗷呜嗷呜地叫。这就是狼歌,在狼群里,一狼唱歌,其它狼都会跟着唱。要是在月夜,山林中,突然听到这种悠远的歌声,一定浑身汗毛都会立起来。
殷乐还和费玄出去看风景。费玄欣赏的风景,是灌木野林、山石嶙峋,便于隐藏和追踪的地方。殷乐欣赏的风景,是枫林、桃花、杏花。于是他们上午去灌木丛,费玄逮点兔子,下午去枫林,一边看枫叶一边吃兔子
殷乐常常觉得不可思议——世上有千万人,为何费玄就选了自己?
他问费玄,费玄比划着说:“你和我一起打猎,我很高兴,我不是一个狼了。”
“打猎”,就是杀仇人的意思。那天杀仇人,殷乐在旁边狐假虎威,喝退士兵,还给了费玄一把匕首。费玄便爱上他了。多简单,多奇妙,丑少年真幸运。
殷乐自从得了费玄,就对朝政不感兴趣了。他每天办完非办不可的政务,就急急忙忙跑回鹿台或者跑去西山,陪伴费玄。贵族们整日进谏,他都用伶牙俐齿挡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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