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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好的,你都不当一回事,敢情人家是欠你的吗?”
我心说你知道些什么,那宋珉分明就是对我意图不轨,不对,按他那性子,分明只是喜欢四处招惹罢了。我嘴上却争辩道,“哪有,哪有,阿缜对我好,我也对阿缜很好啊!”
阿缜侧过脸看了我一眼,将我护得更紧了。
我爹一看这架势,气得直哼哼,却又无可奈何,“总之,你给我好自为之。今后去了上京还要靠别人多照拂着,你……”
我抢白道,“有钱能使鬼推磨,我也会照顾自己,再说还有阿缜呢。”
“钱也非万能的!”他气鼓鼓地走出了几步,又回头教训我,“最近外头不太平,听说有个朝廷拿了许久没拿住的逃犯跑来容城,那些不三不四的地方少去。”
我小声嘟囔着反驳,又不敢叫他听见,他脸色阴郁,频频瞥了阿缜好几眼,但阿缜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冷淡模样,看不出多少恭敬更无半点畏惧,稳稳地站在那里,将我护在身后。
他忍不住道,“你别什么事就往阿缜后头一躲,你瞧瞧你这像什么话,还像个孩子似的。他早晚要离开我们家的。”
“阿缜说他不会走的。”
我爹气急败坏道,“人家本有大好前程,他那么年轻,凭伽戎人的身份随随便便就能领个千户长做做,到时候说不定我们家还需得他的帮衬,岂能让他一直窝在我们这小小浅池里给你做贴身仆役?!”
“阿缜才不是什么贴身仆役!”我大声反驳道,“我们结拜了,他是我大哥!”
“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有当他是结拜大哥过吗!”
整个下午我的心里都是一颤一颤的。我自欺欺人地认为让阿缜留下来全是他自己的主意,完全不肯承认其实这也是我心里真实的想法;总是觉得阿缜这不开窍的脑袋出去后会被人骗,却故意无视他明明比我这样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大少爷更容易生存;我以为自己是在对他好,实则是在消耗他的一生。
我总有千百借口,但说穿了不过只有一样理由,那便是我的私心罢。
晚上我吃过长寿面、给祖宗磕头烧香、送完亲朋之后,已月上梢头。待我终于可以回自己房歇下时早过了熄灯的时间,而阿缜竟不在房里。不过花瓶里已经插上了那朵昼蓁,花蕊上还沾着水珠,显然已经被人悉心地呵护过。我在屋里遍寻不到他的身影,直到听见我屋子后头那块空地传来稀稀落落的水声。
夜里比白天更冷,我披上件厚重的外袍提着一盏小灯循声去找,竟见他正裸着身体提起盛满水的木桶从头浇下。融着月华的水顺着他乌黑的头发流淌,有些落在他的胸前,更多的则从他宽厚的肩膀沿着肌肉的线条滑落。
他身上的肌肉饱满紧实却又不显得过分突兀,腰腹更是没有一丝赘肉,宽肩窄腰、背脊板直双腿也是修长有力,就连胯间那物什也……
我莫名心口有些热,脸微微发烫,原本是想唠叨他两句这么冷的天还在外头冲澡万一病了怎么办,可开口的语气却是带着微不可闻的抱怨,“原来你在这儿,我找了好久都找不着你。”
漆黑浓夜里,沉默一贯显得格外漫长。我静静地望向他,他一边的脸隐在黑暗里,唇边被刻下浓重的深影,但月光却照亮了那微微牵起弧度的嘴角。
他难得地笑了,一边擦着身上的水珠,一边朝我走来,对我道,“我一直都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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