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九章 轻取泰安(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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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下张自立率泰安支队一团攻占大汶口后,曾中生和蔡中率部队一路北上,到大汶口与北集坡之间的北大吴一带布设了袋型伏击阵地,专等鬼子援军到来。

大汶口距离北集坡也就二、三十里路,交通也很方便。经过津浦路之战和大汶口之战,这一带的老百姓绝大部分人都参与了破坏铁路、搬运物资的活动,知道身后的徂徕山里隐藏着一支动辄可以让几千鬼子灰飞烟灭的大部队,心里也就不怕鬼子了。因此,泰安支队在津浦路以东发展,骑兵旅、泰西地区的地方武装在津浦路西发展,把个津浦路泰安段两边的抗日救国运动搞的红红火火的。

主力部队一上来,侦察连很快就和游击队联系上了,侦查哨一直放到了北集坡以北。

好不容易看见了鬼子增援部队的影子,侦察兵就不停地往回传递消息,乐的炮兵旅长李昌直搓手,慌忙指挥炮兵高高扬起了炮口,就等鬼子来上菜。

谁也想不到,这增援的鬼子进了北集坡镇后,竟然稍事休息就原路返回了。眼看着空喜欢一场,曾中生、蔡中不得不给刘一民发电报,报告伏击计划落空,日军原路返回泰安,追击的话很可能追不上。刘一民回电通报教一旅和骑兵旅已经袭占泰安,并在泰安城南严阵以待,小鬼子躲过这一劫躲不过下一劫。刘一民要求曾中生、蔡中马上动员部队和老乡大张旗鼓地扒铁路,吸引北集坡的鬼子出援,予以歼灭。战斗结束后,要将从大汶口到泰安的铁路全部扒光,钢轨全部运回山里,给军工厂做原料。特别要注意把重点放在扒大汶河铁路桥,务必把铁路桥破坏干净,让鬼子在一段时间内不能利用津浦铁路运送辎重和兵员。完成任务后,留泰安支队依托徂徕山区发展根据地,拱卫沂蒙中心根据地。师直部队立即北上,到鲁中战役指定地点集中。

看过电报,曾中生、蔡中知道教一旅那里已做好准备,这股鬼子横竖都是死,也就放心了。马上就命令随部队行动的工兵团率先向北集坡方向前进,在距离北集坡四、五里地远的地方,打起火把,大规模破路,吸引鬼子攻击。命令炮兵旅以及炮兵旅步兵团、防空旅、辎重团在工兵团破路两侧布设阵地,消灭北集坡出击之敌。命令张海涛率泰安泰安支队二团、三团向北集坡隐蔽迂回,待鬼子出击后乘势攻占北集坡。尔后,全军转入大破路。

水野信少将也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将领,他离开北集坡的时候,考虑到北集坡与大汶口接近,很容易遭到攻击,就又加强了北集坡驻军的兵力,使其达到一个大队的兵力。在他想来,有这一个大队的兵力,守住北集坡一点问题都没有。要知道,第十师团濑谷支队开始攻击台儿庄的时候,也就是一个大队的步兵,配属了一部分骑兵、炮兵和两辆坦克,就这些兵力照样在台儿庄攻击了几天。虽然最后濑谷支队全部都压了上去,而且基本上全军覆没,那是因为中国人集中了几十万大军对付第十师团一个旅团,从另一个方面也反证了皇军战力之强横,中**队战力之低下。至于今天下午发生在大汶口的事情,水野信坚信是第二军司令官东久尔宫捻彦王中将的瞎指挥葬送了皇军一个大队的兵力,要是不去清剿报复北滕村,就不会中土八路的埋伏,以一个大队的兵力固守大汶口,借土八路一百个胆,他们也不敢去攻击城墙坚固的大汶口的。

当然,这个时候水野信少将虽然把责任都想当然地推在了东久尔宫捻彦王中将身上,但他也不可能忘掉上次独立混成第十三旅团主力被歼和大汶口被攻占的事情。不过,他确实是一直认为前两次事情都是在鲁南的**主力秘密北上制造的,在他看来,这泰安周围早已没有成建制的中**队了,有的只是一些不甘心做亡国奴的中国人的游击队,这种游击队说它是土匪更恰切,只要皇军消灭蒋介石正规军主力,这些土匪游击队会争先恐后地要求皇军招安的。中国的历史早就证明了这一点。

骑在战马上摇摇晃晃的水野信少将,边走边想心事,想着想着就想到了大汶口二次失陷的问题上,觉得不管怎么说,自己这次恐怕真的是要倒霉了,万一土八路也学会了破坏铁路,让这津浦路中断一段时间,很可能就影响到徐州会战,到时候无论自己怎么解说,恐怕都难逃一个替罪羊的下场。看来,回泰安后,得赶紧想法先写个大汶口战斗的报告,先替自己辩解一番再说。

心情复杂的水野信少将,被参谋长给惊醒了,原因无他,北集坡方向传来了密集的枪声。

惊醒了的水野信少将,抬头看了一下,远远地已经可以看到前面黑黝黝的泰安城里星星散散的灯光了,说明马上就要回家了。这个时候北集坡传来的密集的枪炮声说明什么问题呢?难道该死的土八路吃了豹子胆了,竟敢攻击北集坡不成?

水野信少将命令部队停止前进,要电台立即开机,联络北集坡守军,查询情况。

就在这个时候,水野信少将感觉一道闪电在眼前划过,刺激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赶紧用手揉了一下眼睛,抬头一看,妈呀,什么时候自己的行军行列左右全部亮起了车灯,坦克、装甲车、汽车的轰鸣声把大地都震的乱抖。

水野信少将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正想再看看这些战车和汽车是什么部队的豪华装备时,就听见了炮群开火的声音。水野信少将再也顾不得想了,喊了声“敌袭”,就俯身在战马身上,想趁势滚下了战马。

刚刚滚下战马,成群的炮弹就在部队行军行列里爆炸开了,紧接着就是连绵不绝的机枪声在耳边唱响。水野信少将只看了一眼,就闭上了眼。因为他实在是不敢再看,再看的话,害怕自己的心脏马上就从心腔里跳出来,掉到地上摔个粉碎。

闭上眼也不行,耳边不但有炮声枪声在回荡,也有自己士兵们被机枪子弹击中时的嚎叫声,脑海还死死地定格在这样一组画面上:二三百辆坦克、装甲车、汽车排成一字队形,亮着车灯,朝自己的部队压来,车顶上的机枪喷射着子弹,就像几百条毒蛇吐着暗红的蛇信子,不停地死咬着大和勇士年轻的生命。在车与车之间,是步兵的轻重机枪和迫击炮、步兵炮、掷弹筒在肆虐,把自己的士兵们打得象耍杂技一样,在火圈里跳舞。

水野信少将知道,今晚就是自己的独立混成第十旅团的末日,也是自己的祭日。无论是掌管太阳的天照大神也好,还是掌管月亮的月夜见尊也罢,谁都救不了他。

强忍着心中的恐惧,水野信还是慢慢睁开了眼,他想再观察一下战场,好确定一下自己的指挥思路。这一睁开眼,竟然发现那些坦克、装甲车、汽车已经到了眼前,车灯把大路照的一片通明,路面上都是自己士兵的尸体,一排排倒的很整齐,看上去犹如原地卧倒一般。

水野信少将这个时候才响起了天津失陷后华北方面军丢失的坦克、装甲车和汽车问题,也明白了眼前的这支部队就是传说中的八路军教导师,自己的独立混成第十旅团很荣幸地又一次步了二十一旅团的后尘。

想想就觉得窝囊,自己和东久尔宫捻彦王中将竟然愚蠢至斯,千想万想都没有想到教导师身上,估计独立混成第六师团的土屋兵马少将也和自己一样,到死的最后一刻才明白是死在了什么人手上。

慢慢地,水野信少将不再恐惧了,身上的武士道精神也慢慢地恢复了。他知道,自己必须死,而且死的要壮烈,不然的话,自己的儿子、女儿以后也不用在日本混了。于是,水野信少将站了起来,闭着眼,拔出指挥刀,对着车队大喊一声:“杀给给!”

躺倒在大陆上的的日军士兵们自然不会再爬起来杀给给了,水野信少将就又喊了一声“杀给给!”但还是没有反应。水野信无奈,连喊十几声“杀给给”,见不但皇军士兵没反应,迎面而来的坦克、装甲车、汽车也没有反应,车上的士兵们似乎连枪都懒得打了,都在看他耍宝。

水野信知道是时候了,再晚一会儿就要被俘了。于是,水野信调转刀尖,双手持刀,向自己的腹部狠狠刺去。

这支部队也奇怪,似乎对俘虏一个少将不是很感冒,那么多人竟然眼睁睁地看着水野信把刀往腹部捅,连有人呵斥一声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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