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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贤淑便走到跟前儿,把垂在腮边的一缕头发丝给她抿到耳后,才叹道:“不是我自夸,我们阿真,打小儿就是个格外通情达理、善解人意的,只有些儿性子倔爱钻牛角,她小时候说不嫁人,我还想将来不知哪个有造化的能成为我们姑爷呢,倒是想不到你们两个……有这样的缘分。”
唐毅怀真不知她竟说出此话,一时都定睛看着。
李贤淑打量着他们两人:一个是经天纬地的端肃伟丈夫,一个却是自个儿如花朵似的女孩儿。
不免想到两人在泰州时候种种的羁绊,当时一个翩然少年郎,一个古怪小毛头,又哪里想到会有今日?
李贤淑便又笑了笑,望着唐毅道:“你当然是天底下顶顶拔尖儿的人,王爷也曾说,从没见过比你更出色的,然而阿真嫁了这几年,我见她,竟也不是那十足如意称心的,你们两个分分合合这许久,如今终究又要把人领家去了……”
唐毅早就垂首肃立听着,怀真怕李贤淑说出不好听的来,便轻声唤道:“娘……”
李贤淑不理她,只仍对唐毅道:“你也知道我本是个村人,不会拐弯抹角的说话,然而既然是自个儿千辛万苦掏摸回家的宝贝,就该好好守着,别叫她长脚跑了,纵然两个人有缘,也不该紧着磋磨,也禁不起那样磋磨……故而我丑话说在前头,若还有一次不好,我不管你们多大的缘,也不管怀真心里有没有你,我做主,定要让她回来,不管你们是唐家也好赵家也罢,委屈了我们家的女孩儿便是不成!”
怀真听到“唐家赵家”,哭笑不得,现如今他们家岂不也是赵家了?又怕唐毅大受委屈,看他一眼,他却仍是面色平和,且应了一声:“是。”
怀真略安心,便拉拉李贤淑的衣袖:“娘!”
李贤淑终于看向她,道:“我不似你跟你爹读书识字、张口就能说些诗诗词词的,然而娘一眼就能看出来你究竟是喜是忧,今儿肯放你回去,便是因看着你见了他觉着喜欢……倘若有一日是为他哭的时候,我可不依!”
怀真这才懂了母亲的心,当下鼻子微酸。
唐毅却仍正色道:“毅儿明白,发誓以后绝不会让怀真再落一滴泪。”
怀真此刻便忍不住要哭起来,便竭力止住了,忙啐道:“呸,谁叫你乱起誓了,这话不能算,我若自己偶然身上不好、难受落泪,又关你何事。”
李贤淑嗤地便笑出来,点头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如今你们横竖也是有儿女的了,将来且试试这滋味罢。”
正说着,门上报唐府的马车来了,正好兰风也自回来,彼此又寒暄了几句,才送了两个人出来。
奶母抱了小瑾儿,唐毅便仍握着怀真的手儿往外,怀真小声道:“许多眼睛呢,你别这样儿。”
唐毅转头注视着她,含笑轻声道:“不妨事,正好可叫人看看,咱们家去了。”
如此出了王府,唐毅便亲抱了怀真上车,两边儿夜雪笑荷见怪不怪,且又欢喜,均都低着头笑,其他的新换小厮仆妇等却瞠目咋舌。
唐毅随车而行,马车便往唐府而回,一路上的百姓行人们,都认得是他,也都知道他在东海新打败了倭人,便不避天威地纷纷拱手作揖行礼,口称:“唐大人。”种种恭敬相呼,一时竟不绝于耳。
唐毅因偕怀真回府,心情自是极好,便也举手向那众人回礼罢了,百姓们见状,一发振奋,周围随行的人便更多了。
怀真在车中听得喧哗,不免微微地掀开车帘往外看去,却见百姓们挤挤挨挨,在车边儿上,万众瞩目地都看着马上那人,不论老幼妇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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