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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那朵花,蓦地看到他的神色,不由眉头一皱,竟把花儿扔给张珍,敛了笑意,淡淡道:“它先前带刺,本就是防备着人来靠近,肆意采摘,你却偏要这样……”
张珍愕然,不明白应怀真为何忽地变了脸,想辩白,又不知从何说起,一时脸色涨红。
应怀真不忍看他的脸色,便转身道:“我累了,你快快回去吧,改日再说。”不待张珍回答,拔腿就跑。
有些模糊的记忆仿佛沉在水底的落叶,飘飘悠悠地逐一浮起。
张珍对她确实是从头到尾的好,但她离开泰州之后,很快就忘记了他,有一天门上告知有个泰州的故旧来拜访,恰好她跟一帮淑媛游玩,当看到微胖腼腆的张珍时候,她甚至没认出那是谁。
那时候,在她旁边不知是哪家的小姐,看着张珍微有些颠簸的腿脚,居然笑嘲道:“这是哪儿来的土包子,看他长得,何其可笑……”她们这帮名门闺秀,锦衣玉食长大,素来眼尖的很,将人扫上一眼,便能辨别对方出身,自然也看得出张珍非出身官宦,又见他腿有不便,便知必然是个无名小卒。
一语罢了,轻浮无礼的笑声纷迭响起,应怀真甚至也跟着笑了几声,当时她并没有格外留心,张珍的脸色,在瞬间变得紫红窘迫,他本竭力走的端正些,笑声乍起时候,那原本就不灵便的腿蓦地一拐,差点踉跄倒地。
是啊,彼时她是无心的,但这无心的伤害却伤人至深,但是却并不知道,这个她忘记过的伤过的人,却在她落难之后,曾经不顾一切拼了所有的想要救她于水火。
但是当时再见时候的张珍,已经成亲。听说他的妻子是泰州当地的大户人家女子,温柔娴淑,成亲一年就生了麟儿。
然而他却为了她,奋不顾身地投身到那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党争大漩涡内,真似飞蛾扑火。
上辈子已经欠足了人家,这一辈子就别再造孽了。
怕张珍追来,应怀真拐来拐去,跑到僻静地方,正驻足喘息,就见一道人影从墙上跳下来,一把抓住她道:“小丫头,张家那小少爷呢?”
应怀真吃了一惊,心念转动间,便仍是吓得呆呆的模样,结结巴巴道:“你问张珍吗,他回家了。”
那人很是意外,却万万想不到一个四岁的女童竟会说谎,咬牙切齿道:“可恨,又给他跑了……”
应怀真此刻只在心中祈祷张珍不要忽然出现,那人盯着她,眼神一变问:“你又是谁?”应怀真见他目露凶光,便装作吓得说不出话来的样儿,一声不吭。
那人皱了皱眉,忽然道:“生得倒真是好……总比空手回去的好。”说着咧嘴一笑,很是不怀好意,应怀真见势不妙,才要呼救,那人一把将她抱住,扭身跳出墙去。
县衙的后花园墙并不高,这人轻易翻出,生怕应怀真呼救,便把她捂在怀里于路上疾走,应怀真起初的确是想挣扎或者呼救,然而这人凶狠强悍,若要她闭嘴只怕有千千万万的法子,因此她索性不言不动,静观其变。
这汉子起初讶异应怀真并不哭叫,慢慢地便只认为这孩子生性如此,或许她并不明白发生何事,也未可知。
应怀真始终安安静静,怔怔呆呆,不管是人多人少,置身何处,总是不哭不叫,十分听话,故而那汉子一路走来,终于逐渐放松了警惕,不再似之前一样防范她。
这一日来到齐州街头,汉子便抱她在怀中,似抱着看光景的模样而行,不料走到街中,应怀真忽然大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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