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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顷,皇帝将手中奏章一合,舒了口气瞅着她,直白道:“这还不如直接问呢。”
云婵仍跪在地,欠身颔首,语声曼曼:“陛下不让臣女问。”
“……”禁不住地剜过去一眼,霍洹打量着她因方才跑得急而有些微乱的发髻,声音中有些许愠意,“不让你问就是拐弯抹角也不许问。”
云婵垂眸不言,霍洹默了一会儿,又说:“你问了有什么意思?朕若说有事你必定担心,可朕若说无事,你会信吗?”
……也有道理。
事情刚出,就算他说了无事,只怕她也会觉得是他唬她,该担的心半点也不会少。
“所以你去担你的心就是了。”他轻描淡写道,“总归不是你能左右的事。你要四处打听,朕不管;你想问朕,朕不能说。”
就这么僵持了会儿,云婵抬眸看着他,他却只是闷头看着奏章,奏章恰好将她的视线隔了开来。
云婵心下一松,脸上还是冷着,俯身又拜了下去:“臣女告退。”
刚踏出宣室殿的大门,便见白萱迎了上来,焦急地问她如何了。云婵想了一想,忖度着道:“嗯……陪我去趟佛堂吧。”
“……佛堂?”白萱一懵,大惑不解,“长公主去佛堂干什么?公子他……”
“兄长没事。”云婵静静道,“现在没事,日后大约也不会有什么事。”
白萱又怔了一怔,见云婵提步便往长阶下走,紧随着跟上,又不放心地问:“公子没事?陛下说的?”
“陛下没说。”云婵答道,神色轻松地一笑,“但我大抵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什么?”白萱更加云里雾里,摸不清究竟如何了。云婵又笑一笑,不再继续解释下去,此事只她自己心中有数便好。
平心静气地在佛像前跪了一下午。
皇帝的意思,是需要她“担心”。那句“所以你去担你的心就是了”,乍听之下似是懒得多解释而已,仔细想一想,这般表述却奇怪得很。有事与否,她终究会知道,他完全可以告诉她;而若不想用自己的口告诉她,便该把她哄住了才是。这么意味不明的一句说出来,反倒来得奇怪了。
是以再深一层去想便也不难懂了——若她傻,猜不到事态如何便真只剩了继续担心的份;若她聪明,明白了他在想什么自也会顺着他的心思去“担心”。总之无论她懂不懂,结果都是照着他所想的做。
心里有些气恼,知道被人利用了心思总归是不快的。同时又在琢磨,如若是真心实意地为兄长“担心”,她大约还会做些什么。
“来人。”云婵唤了一声,即刻有几步脚步声传进来,在她侧后不远的地方顿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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