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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死命地缓着劲,脑中的思绪也仍是东一句西一句的。

是雁迟怪她占卜不准?那雁迟大可直接着人来同她理论,没有必要这样拐弯抹角。再者,她们先前也费心打听了,末了是雁迟身边的宫女透出信来,说雁夫人并不怪她——一般来说越是近前服侍的人,越是不敢乱说话的。

可方才那两个宦侍的神情,只能怕是被人责怪。如若不是怕雁迟,难道是怕嬴焕?

他怎么会……他就算也觉得这场灾祸是因为她占卜不准,也总不至于就这样看着她犯病疼死。

那是那天帮她们打探消息的宦侍说了谎,雁夫人实际上是怪她的……?

阿追脑海里东一句西一句地撞着,可能的原因想了许多,却又没有哪一种是真正能完全说通的。痛感又加剧了一层后,这颇费心神的猜测就变得更模糊,模糊里偶尔一闪嬴焕的面容,让她不自觉地一笑,又疼得直皱眉头。

寝殿里安静无声,宦侍进来禀话的声音就显得格外明显。

嬴焕蓦地惊觉时日,眉头骤蹙,正要做吩咐,乍觉身边的人动了动。

他侧首看去,雁迟双目睁开,看上去明亮水灵,却空洞无神。

雁迟静静道:“殷女郎又到用药的时候了,那我回来多少日了?”

嬴焕想了想:“十天。”

“十天……”雁迟笑了一声,头往他在的方向转了转,幽幽道,“主上守了我十天?我知道,这是兄长要攻蠡州了,主上怕这个时候离开,引得兄长不满,是不是?”

戚王眉头微蹙:“夫人。”

“没关系的,我不会告诉兄长。主上肯陪我这十日,于我而言也够了。”她抬手推了推他,“主上去看看殷女郎吧,替我赔句不是,医官都在我这儿忙着,耽搁她养病了。”

嬴焕凝视着她未语,雁迟明明看不见,却仿佛察觉到他的情绪,笑了一声说:“主上干什么?觉得我那么小气么?”

她便径自叫了个医官来:“我这里不用这么多人,你去看看殷女郎吧。她的药得及时用,快给她配药去。”

医官迟疑着看向戚王,戚王点了头,他却仍迟疑着未走。

“怎么不去?”雁迟疑惑道。

那医官忐忑地叩首:“夫人,您这伤……神医诊出了个大概,说这三五日是最紧要的时候,半点都不能疏忽。神医给臣等都安排了事,须得时时候着,施针、用药各有人负责,需要哪样都要及时来医,臣实在不敢离开。”

“哪有这么紧张?”雁迟温和地嗤笑,摇了摇头不屑一顾,“你放心去就是,给她弄好药就回来,我这里不差这一会儿。”

“可是夫人……”医官不敢贸然拿主意的样子,雁迟又催了两声,催他速去速归,那医官才终于叩首走了。

但只短短片刻,他却又折回来,同来的还有神医。

神医神色肃穆地说:“主上,臣已寻得良方可医好雁夫人这伤,但需众人一并煎药,剂量与火候差一点也不可,他现下实在不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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