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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热。

偏他又生得好看得很,骨子透出的清贵端然一个王者,举手投足又温缓谦和。让她每每想起,总不忍心将那画面摒去,非要痴痴地看上一会儿,再狠骂自己糊涂。

这让她觉得烦死了。她又不是全然不懂这样的心绪,那一层窗户纸便是有意地不去戳、去碰,心里也已然明白窗户纸的那一面是个什么。

可这怎么行呢?无所谓她愿不愿意嫁给姜怀,她也不能想着嫁给另一国的国君!

是以她觉得这样的心绪还是没有为好,暗想自己努力些克制,总该能忍住——便格外厌烦他这样主动来招惹她!

阿追回到房里的时候,苏鸾正在摆弄一排新折来的花枝,左看右看之后一枝枝插进花瓶,偶尔修上一修,插出错落有致的效果。花枝皆是梅花,绿梅居多,另有白梅两枝、红梅一枝,就算是个点缀。

阿追正心头一团乱麻,当下也没多看,坐下身往案上一趴,就听对面一声惨叫:“喂!!!”

她迷茫抬眼,苏鸾心疼地倒吸冷气,然后就埋怨:“我的天,尊贵的国巫女郎,您倒是看一眼再趴啊!铃朵挑了好久才折来,我修也修了一刻工夫了!”

让她这么一趴,有五六枝花的一端都压得蔫了,花瓣无力地褶皱起来,毫不客气地还了她这辣手摧花之人一派颓色。

但阿追显还没“摧”够。她的目光凝在那排花枝上,眉头皱皱,忽地一手将案上这排抄起,一手又拔出已插在花瓶中的。她带着三分气性出了房门,将花枝全扔在院子里。

苏鸾有一阵心疼之后,满是不解地打量她:“怎么了?谁得罪你了?”

“以后不要铃朵费力折花了,我不喜欢。”她掸掸手坐回案边,倒茶喝了一口,绷着脸又说,“旁人折来也不要。有花没叶子,光秃秃的不好看!”

苏鸾咂嘴。相识多年,她习惯地去猜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隐情——要么是阿追私底下听说了,要么是她占卜时看见了。总之必是有个她自己清楚、却又不便跟旁人说的原因,绝不是无理取闹。

苏鸾便替她打点了一番,上上下下都把话说到了,道以后屋子里不许用腊梅插瓶。铃朵那边她也亲自说了一声,这马背上长大的姑娘倒大方不计较,只是好奇:“阿追姐姐竟不喜欢?我还倒是因她喜欢,旁人才会要送。”

苏鸾听出点端倪,一愣,追问下去,铃朵却又连连摆手,什么都不肯说了。

很快就过了新年,天气渐渐回了暖。枝上一朵朵看似娇嫩却傲气地捱过寒冬的腊梅,在春风拂过时反倒渐次凋谢,而后枝上抽出嫩绿的叶芽,从小小的一缕缓缓抽长,再一阵更暖的风拂过时,就将那嫩叶拂开了。起初深如伤痕的褶皱日复一日地减淡,最终,终于化成舒展的一叶翠色。

一眼望去,充满生机的一丛,却再寻不到冬日花朵盛开的娇俏痕迹。

但虽没了娇俏,倒又添了不一样的坚韧气息。

在这些翠绿的叶子随着天气更暖而染深了一层的时候,前线开始捷报频传。

戚军从初时的抵御,逐渐转为进攻,接连夺下褚国南部的三处城池,而后大军继续往北推,借着南束人给予的精锐骑兵,月余内又攻下十五城。

这等攻势显然来得太猛,班王思量之后先一步下令撤军,独留褚公一人与戚国抵抗。禇、戚两方在鹤连山一地纠缠了近十日后,褚军再度溃败北撤。

而再往北,数过三五郡县,就是褚国国都,洛州。

褚公求和的降书终于快马加鞭地被送至朝麓,苏鸾闻讯后都好笑:“我听说去年褚公就主动招惹戚国,被你夺了五万骑兵不战而败,投降求和。如今与班国结盟又来一次,打不过再度投降求和——他是对写降书上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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