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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热络亲密过，对于母亲，木子总存着些害怕和畏惧。记得小时候她很爱数“一二三”，三声数数完，自己还做不好的话就会挨打。常常是数到二木子就怂了。记忆变淡，当初挨打的原因都忘记了，兴许是因为自己做了什么不安全的事，打得应该也不疼，可是那些害怕的情绪却在脑海里根深蒂固。

“什么时候回来啊？”忍着思念的情绪，压抑着开口。对于自己这个女儿，不是不爱，只是爱得压抑。自己年纪轻轻做了母亲，很多事情都在摸索。木子小时候自己工作忙，把她交给爷爷奶奶带也是逼不得已。都怪自己，让木子小时候吃了不少苦。木子七岁那年冬天，自己下班回家看着她躺在沙发上，浑身烧得滚烫，脸蛋儿红得不正常。可是她爷爷奶奶只给他喝了一碗供着菩萨的香灰水就去打牌了。自己气得不行，背着她去医院。冰凉的夜晚，自己心中有怨有恨，可是无可奈何。就算吵一架能怎样，他们那一辈人都是老顽固，说来说去，不外乎自己没生个男孩。争吵不过是让老白夹在中间难做人罢了。

“明天就回去。”

李若虹听了很开心，急急忙忙就准备去收拾木子的房间。虽然隔三差五打扫，难免会落灰，还得提前开窗通风。“行李多吗，要不要我和你爸爸去接你？”

“不用不用，没什么东西，我自己可以。”自己与母亲交流已经不多，和父亲就更少了。一年说的话，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他小时候倒是很疼自己，并不像爷爷奶奶那般只认男孩。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连话都不怎么说的父女。木子常常怀疑“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情人”这句话，自己和爸爸与陌生人差不了多少。

“那行，你自己注意安全。”李若虹有点失落。木子从小独立自主，很多事不需要自己，也从来不依赖自己。有时候很希望她能像别的小女孩一样趴在自己怀里撒娇，可是她不会。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这个怀胎十月的女儿，和自己疏远了呢？

木子挂了电话，如同经历一场大战。大概是宿舍里暖气开得太足，后背竟然全是汗。电话又在手心震动，这次是魏渭。

“琐琐，你考完试了么？”语气轻快，好像俩热之间什么隔阂都没有。木子知道不是这样，可是又能如何？对方根本不明白自己的心思，总不能胡闹强行禁止他和别的女生来往。那不是木子的性格能做出的事。

“考完了。”语气平淡，听不出开心还是不开心。

他主动打电话来，很开心，接电话的时候手机都在抖。可是之前的事情，在心里始终是个疙瘩，就在那里，每次想起都会痛。

“那我们明天出去玩儿好吗？和琴行的人一起。”开心的邀约。

木子知道这事儿，之前自己加了琴行的微信群，只是从来不在里边说话。下午就看见乔老板他们商量着明天聚会的事儿，可是魏渭居然到现在才给自己打电话。“我不太想去，明天收拾收拾东西就准备回家了。”

“去吧去吧，大家都去玩儿呢，少了你多没意思啊。”

“魏渭，我今天很累了。”木子语气疲惫，右手拇指和食指捏着内眼角轻轻按摩。

“好吧，那你早点休息，晚安。”魏渭听出木子语气里的不高兴。她开心的时候会叫自己“猥猥”，三声，拖着长调，娇俏调皮，有时候妩媚可爱。可是现在她叫自己“魏渭”，四声，短促有力，有些不耐烦。魏渭挂了电话，思考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想来想去，只有张乐阳的事儿。可是那事儿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也该消气了。

他对于木子自私的小心思，完全没有看懂。对于这几天的不联系，也没有任何解释。

木子也明白是自己作了点，自己以前多么洒脱，想起和程辛，和小鱼高中时的欢乐时光，即使每天埋头做数学题，现在想来都觉得是开心的，纯粹的。现在却要在一堆糟心事儿里捋清楚，其实最后也捋不清楚，只是把这一团乱麻塞在看不见的角落里。

“最后一夜，来吧，战斗到天亮！”木子睡了五六个小时，这会儿丝毫没有睡意，撺掇其他人一起打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