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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怀中掏出了令牌。
亚兽拿在手里颠了两下,将信将疑地将令牌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随后丢回给了长安,摆手道:“狗洞的令牌……行,那你去吧。”
长安松了口气,将令牌收回。
然而他走了还没有两步,却听那人在他身后不远出再次出声道:“等等,我还是觉得你很可疑,帽子摘下来,给我好好瞧瞧。”
长安背对着他,抬起一只手,缓缓地伸向腰间,隔着反穿的布料,他摸到了腰间的小刀的痕迹。真是实在不行,便只能杀了他……杀了这些人。
只是麻烦得很,他只有一只手能动,不但可能见不到卡佐,还会打草惊蛇,太可惜了。
可是长安不会圆谎,他做戏做到这地步已经是十分为难了,对方硬要怀疑,他一时真是想不出什么理由来搪塞。
长安一边心思急转,一边破罐子破摔地由着性子,冷冷地反问道:“想来掀我的帽子,你算什么东西?”
他的手已经触碰到刀柄,只要轻轻一拨,只要……
就在他手背上青筋突起,准备发力的时候,长安听见那自己背对着的亚兽轻笑了一声,口中道:“首领就喜欢找些不懂事的刺头来当牧羊人,唉,行吧。”
说完,竟然就这样走了!
长安的手心已经布满了汗。他既然已经开了口,误打误撞地找到了自己应有的“身份”,便索性不再遮掩,大步流星地往那山洞中走去。
有了令牌,他毫无障碍地通过了门口的那两个傻大个,一路往里走去。
才不到十几步远,长安便听见一声惨叫。
成年男人平日说话的声音比女人粗些低些,然而真的疼到了极致的时候,发出来的尖叫声竟有些不辩男女了,那嗓音像是被什么劈开了一样,惨烈得长安也忍不住顿了一步。
那山洞里面比外面更要守卫森严,几乎是三步一岗五步一哨,不过百步间,长安的令牌便被不同的人查看了三次,方才走进了一条小小的通道,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长安进去,山洞中照明昏暗,似乎有一条天然形成的河,河中水声巨大,长安片刻便习惯了洞中黑暗,这才看清,河中竟是有人。
一水的兽人大汉,却是哭爹的也有,喊娘的也有。
那水中不时有小鱼跳出来,牙都反光,长安亲眼看见它以肉眼几乎难以企及的速度,硬是从一个男人肩膀上咬下了一块肉来!那人惨叫一声,身上的血染红了一小块水,几乎晕了过去,却被岸边的人用长木棍挑住了身体,然后又按着他的头进了水里,几次三番,将这男人重新激醒了过来。
其他人与这人大同小异,都是被咬得血肉模糊,只见一群人都是拼命地争着抢着往岸边爬,在躲避那些会咬人的鱼时,也拼了命地想要挤掉别人,他们手上都带着给奴隶带的那种钩子,够破皮肤,显然是暂时无法化兽的,那些河边站着的有兽人也有亚兽,彼此分工合作竟十分相得益彰——亚兽走来走去,将准备爬上岸的池中人都踩下去,兽人力气大,便负责将晕过去的重新弄醒受折磨。
长安放慢了脚步,从池边走过,一时间没有看见熟悉的面孔,直到他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在那里险些撞上一个人——那人……似乎是个男人,应该是个亚兽,却不若寻常亚兽身形,他只有成人腿长,脑袋缺奇大无比,歪嘴歪眼,嘴仿佛合不上,一口黑黄相间的牙便里出外进地呲在他的嘴里。
长安亲眼目睹了一个绝望的池中人冲他大喊道:“爷爷,救救我吧……爷爷,您是我爷爷!”
这样叫了足有十来声,那矮子方才满意,微一点头,叫人将那池中人拉上了岸,长安心道,看来这是从那池子里出来的唯一办法了,想来便是为了折辱这些人,才设的这个坑。
走近一看,长安却狠狠地吃了一惊——原来那人双腿上已经没有了肉,只剩下两条森森的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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