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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下半身便成鱼尾,鳞片亮闪闪的,配上一张唇红齿白的小白脸,确实很有些看头。

只是这漂亮的鲛人所作所为却实在像是一条涎着脸的癞皮狗——卡佐他们回航的时候,他便用长出蹼的手扒住船尾,一路摇头摆尾地又跟着回来了。

鲛人长在大海深处,从水中鱼跃而起的时候,尾上能结出彩虹。每年春天,成群的鲛人上了礁石岸,他们与鸟人正好相反,是无论男女都非常好看,个个长得高鼻梁深眼窝,皮肤雪白,仿佛大海深处的海妖。这时,他们的睡眠就会很少,夜里几乎不用合眼——他们在月色下的礁石上求偶,然后在黎明伊始的时候,便开始为自己的爱人唱起缠绵悱恻的歌。

据说春天里鲛人的歌声能轻易激起人一腔怀春情绪,美得能叫人沉迷其中。

只可惜鲛人“啊啊啊”的歌声实在是对牛弹了琴。

长安可听不出什么叫做“缠绵悱恻”。在他耳朵里,这跟大海地震他们跑到山顶的时候,鲛人一边哭一边哼哼的悼亡曲差不了多少——都是听不懂。

他虽然惯于天为盖地为席,然而却也吃不住有人天天夜里在窗根底下这样没完没了地哼唧。

用稻草堵了三天耳朵以后,长安终于忍无可忍,拿着训徒弟用的木刀,大清早地便一脚踹开门,杀气腾腾地出来把“啊啊啊”打跑了。

“啊啊啊”落荒而逃,跑到三四丈开外,不知是怎么觉得委屈了,于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可谓是肝肠寸断。

长安怕他吵着别人,无可奈何地给了他一脚,想让他闭嘴,可鲛人“啊啊啊”给鼻子上脸,还厚颜无耻地在地上打起滚来。

这场景被阿芬才不到两岁的宝贝儿子小吉拉看见了,登时惊为天人,即刻习得,回家也对他阿妈使用了同样的招数,可把阿芬气了个倒仰。

卡佐见了,偷偷问索莱木道:“长安兄弟都被首领定下了,这个傻鲛人闻不到味么?”

无所不知的索莱木高深莫测地答道:“鲛人都这样,这是他们的习性。你要不明白,改天也打他一顿,打哭了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卡佐好奇心起,有一天,他真的趁夜深人静的时候去欺负了“啊啊啊”一次——卡佐先是挑衅一般,路过的时候平白无故地撩了鲛人后脑勺一下,“啊啊啊”不干,立刻张牙舞爪地向他扑过来。卡佐见他上钩,正中下怀,于是痛痛快快地跟他干了一架,按照索莱木说的,把“啊啊啊”打哭了。

卡佐打完架,神气活现地回了家,却不想惹了大祸。

打从第二天开始,“啊啊啊”便放过了长安,转而跑到他家窗根底下唱情歌了。因为这,卡佐险些被阿叶挠花了脸,当晚便被关在了外屋。

通过卡佐被索莱木坑了的故事,兽人部落的人们很快闹明白了,这鲛人敢情是天生的贱,原来打不得的,谁打赢了他,他就要不依不饶地对谁示爱。

这一招着实是绝代无双、天下无敌,很快,鲛人“啊啊啊”便成了部落中最不能惹的人物,人人都学会对他客客气气,连长安也开始绕着他走了。

为了让林子里的动物们休养生息,华沂与几个仅存的长老商议了一下,禁猎了半年,只搜罗了一些野兔、小猪的幼崽抱回来养。禁猎时间过了,每日也叫人有数地打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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