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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有泽如释重负,可别人却依旧跪着,甚至连跪都跪不直了,有好几个已经把头都磕到了地上。
“尊者请高抬贵手,蔺大人已经年逾古稀,禁不起这般折腾。”
“闭嘴!别给脸就上鼻梁!”墨问一声怒斥,蔺行之昨天是中立的态度,没有复议却也没有反对。他一挥手,撤回这人身上的威压,“滚!”
林有泽搀着蔺行之滚了,至于其他的人,墨问就没有半点放过的打算了,威压又重了一层,压得所有人都抬不起头浑身发抖,才冷笑一声:“都给我跪着吧,把你们欠你们皇上的,都给我跪回来。”
当太上皇得知满朝文武都被一位不知何方神圣的人罚跪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他急忙去找小儿子询问情况,却看到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正在病榻上高烧不退。
那一天满朝文武被墨问罚跪了整整三个时辰,就算跪晕过去了也绝不放过,等自己醒了接着跪。当时李冼病得一塌糊涂根本不知道这事,病好后也迟迟不愿早朝。后来再次见到那些大臣,他对于那次的事情却是一句话也没有提。而大臣们也意外地变乖了,尤其是见到墨问的时候,简直战战兢兢。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墨问的身份不算是秘密了,而李冼也终于勉强树立起皇帝的威严。如今,两年过去,这种深宫的生活也慢慢适应了下来。
☆、09
墨问看着怀里的人,忍不住在他唇上亲了亲,李冼不太明白为什么他的目光突然变得幽深起来,两年前的事情已经在他的记忆中被选择性地遗忘了,没想到这个男人却依旧清晰地记得。
身体突然被凌空抱了起来,李冼一惊,手忙脚乱地挣扎:“墨问!你干什么!快放朕下来!放开朕!”
反抗无效。在墨问的“伺候”下洗漱完并且用完午膳,李冼托着腮发呆了一会儿,道:“小墨,我们去御书房吧?”
“好。”
被半背半抱地弄到了御书房,李冼在一张黄花梨的长椅上坐下来,椅子上铺了柔软的兽皮,他还嫌不够,又铺了两床被子在上面,简直都像是床了。
“腰还疼不疼?我给你揉揉。”墨问在长椅一端坐着,让李冼趴下来,脑袋枕在他的腿上。
李冼又拿了那本《先皇笔录》,享受着某人在自己腰上舒服的按摩,眉宇之间尽是恹足。
墨问看着那本摊在自己腿上的书,正翻开的一页是司马迁的《报任安书》:盖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底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
这一章的后面,竟然没有先皇无厘头的注解,只是誊写了过来,后面有一段空白,似乎是想写什么却终究没能写得出。
很难想象,那个时候的司马迁,那个只为完成父亲遗志而苟且偷生的司马迁,看到身在狱中,即将受到腰斩之刑的老友,是怀着怎样一种心情写下了这篇《报任安书》。
李冼白皙修长的手指在纸页上轻轻划过,墨问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位年轻的帝王有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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