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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着全身的力气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如果非要比喻的话,他的眼神,或者他的心情就如同一株虬结的绞杀植物依附在男人宽阔的胸膛上,攀附而上缠绕他的脖颈。
“我……”“等一下。”
费恩已经对打断他的话毫无顾忌,甚至在诺亚发声之前便已抢先开了口。有炎症的喉咙使他的声音比平时更要嘶哑和缓慢。但他用竭了力气,使每一个音节都变得清晰。
“诺亚。我有事情,想跟你说。”
第42章xvii.?
二十多年前,那场席卷了世界的大战硝烟散尽,却积淀成了一张张残酷的战后合约。巨额的赔款加上严苛的限制,整个德国的经济每况日下直至崩溃的边缘,三分之一的德国人失去工作。
国内通货膨胀极度严重,一千万马克最后大约只能换一块面包。人民苦不堪言,几乎看不到任何希望。当然,也包括在这人海茫茫之中一位年轻的工人。
他远离了家乡,到了莱茵河边。不知道在那漫无目的游荡的他是否是决定了结自己的生命,然而他没有死,却遇到了那个女人。她救了他,并且不知道用了些什么花言巧语,说服他入赘了他们家,一个富甲一方的犹太家族的分支。于是工人搬去了法兰克福,完成了婚礼。1922年,他们有了儿子。
你并不能要求他能享受什么特别尊贵的待遇,只是,他受到的对待像是他们家一个从贫民窟里买来的长工。他负责帮助她家处理生意上的问题,游说他们的对手,准备晚餐上的餐具,修理客厅巨大的水晶吊灯,还有供“家里人”嘲笑他那巴伐利亚口音。
但他至少不需要忍饥挨饿了。他的儿子可以穿最贵的丝绸衬衫和短裤,从小用散发香气的发蜡打理头发。她们把他打扮得像个精致的人偶,没错,作为一个人偶,自然是需要忍受把玩和冷落的,有了他之后,兄弟们玩捉迷藏再也不用抽签谁来捉了。他们想出来各种游戏跟他玩,比如把爬树最慢的人倒挂在树上看他能支持多久。
当然大人们是不会知道的,他们在大人面前都是彬彬有礼的小少爷。大人们只会在他被冷落,独自穿过熏满昂贵手卷烟气味的门厅,一边捂嘴咳嗽一边低下身子去捡他那只被别的孩子踢到了桌下的球时,指责他怎么又把干净的衬衫弄脏了,真是个学不懂礼节的孩子。
只有父亲偶尔会关心他,却又不敢言明,只会在私下里与那个女人交谈时含糊几句。到后来甚至不时会有争吵,他却始终被冷落在一旁。
没有人愿意和他说话,他也渐渐关闭了自己的内心,封锁住一切没有价值的感情。
他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一个本不会与他的生命线有太多交集的人,将锁轻轻地取下,踏入到他自己也从未触碰过的,掩藏在心底的禁域。
仿佛在极寒之地蛰居黑夜许久,终于迎来曙光的刹那。
“所以,不管你是不是觉得我疯了,我还是想说,我喜欢你。我是真的,非常爱你。”
第43章xviii.客厅
诺亚将咖啡举到嘴边,低垂着眼,心事重重,终究没有喝到口中。手指关节轻轻地敲着桌面。
东线战场频频传急,凭借气候陡转,纵是顿河集团军一再加强火力仍是无力回天。据最近的情报,苏军已经全面转入返攻,剑指整个第六集团军。陷入重重包围中的德军被饥饿与寒冷压制着,等待他们冻僵的身体被大雪掩盖至最后一寸。
这样的形势太糟糕了。诺亚皱紧眉头交叉起手指,将下巴抵在手上。虽然,这些发生在前线的战况,对他作为集中营指挥官的利益难以构成太大影响,但是在他的心里,他永远是而且只是一名光荣的帝国军人。若战局需要他迅速带着枪支弹药奔赴沙场他亦会毫不犹豫。
当与其他人闲谈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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