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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事?”
“师尊,下雨了。”
白曳停了片刻没有说话,乐儒的声音继续传来。
“师尊,花师弟已经在万仞崖跪了近两个月了。”
白曳微微垂下眸子,脸上没有半分波澜,只是平静的说道,“我并未罚他,他随时可以起身。”
乐儒听了,没有说话,只是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这房门,然后颇为无奈的离开了。
白曳走到了窗前,再次看着窗外的景色,阴郁沉顿,漆黑一片,看这气象,今夜必定大雨倾盆。
花佚跪在万仞崖,他本天资聪颖,又得了白曳的指导,自是修为高深,但这万仞崖不比其他,险拔陡峭,风刀如割,这两个月,对花佚来说虽无性命之虞,却也是一场酷刑。
夜色渐渐深了,今夜无星无月,四下漆黑,看来该是有一场大雨了,花佚想着。
其实下雨也好,万仞崖地势奇高,又无任何荫蔽之处,烈日灼人,寒夜彻骨,若是能下场雨,倒是也能将这身上的不适之感减轻一二。
山崖的风声渐渐变大,从耳边呼啸而过,还未到半夜,大雨如期而至。繁密畅快的大雨应声而落,尽情的冲刷着这世间的污秽与罪恶,将人间洗出他的本来面目。
花佚仰着头让大雨淋在他的脸上,流水顺着他的脖子往下滑,红衣因为雨水而紧紧地贴在他的身上,有些杂乱的长发也因为这雨水变得温顺而贴在了花佚的脸侧,脖子。墨黑温顺的头发与白皙的皮肤交相映衬,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妖冶魅色。
花佚平静的承受着雨水的冲刷,他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他从跪在万仞崖的时候就只知道两件事。
他没有错。
他的师尊要罚他。
所以他跪在这里,看便日升日落,受尽烈日寒风。
他不怨白曳,他只是秉公办事,他也不认为自己有错,所以他跪在这里,没有怨恨,可是也绝对没有屈服的理由。
若是白曳不叫他起来,他可以在这儿一直跪下去。
花佚本望着那一望无际的山崖,他的神色平静,无喜亦无悲。然而一侧那氤氲着的灯光却渐渐引起了花佚的注意。
白曳撑了一把素色青伞,手里提着一个泛着暖光的灯笼,一袭白衣,不染纤尘,在这磅礴大雨中向着他缓缓走来。
花佚怔怔的看着他,一把伞遮住了他头顶的雨水,撑着伞,灯笼在这寒夜里发出阵阵暖光,氤氲的灯光,一伞的荫蔽,在这漫天风雨中为他们形成了一个只有彼此的净土。
“回去吧。”白曳看着他,昏黄的灯光下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声音依旧是清冷平静。
“松岚派的五人,临涣派的熊归,六条人命,六十日便也够了。”白曳看着花佚,轻声重复道,“回去吧。”
花佚怔了片刻,呆呆的看着白曳,待到他明白了白曳的意思的时候,本能的用手撑着地,试图站起来,结果双腿一下不受控制,狼狈的跌了下去。
白曳见此,没有说话,看着花佚用手撑着地,试图再次站起来,可是却再一次的跌了下去。
白曳将伞和灯笼递在花佚眼前,花佚一时不知道什么意思,呆呆的接了过来。白曳突然伸手搂过花佚的腰身,一手托住花佚的腿部,一下子就将花佚抱了起来。
花佚没想到白曳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手中的伞一下子就失了平衡,大雨顷刻落下,打湿了白曳的肩膀。花佚慌慌张张的将雨伞立好,低着头不敢看白曳。
两个人此刻靠得极近,白曳面色清冷平静,花佚的头无可避免的靠在白曳的胸前,他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见白曳的脖子还有那清冷俊美的侧脸。
风餐露宿的两月,污浊殷红的红衣与纤尘不染的白衣交相辉映,在那毫无尘埃的白衣上肆意渲染着自己的尘泥,一袭白衣便这样渐渐染上了人间的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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