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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书勤都暗自嘀咕,若不是世子贵为皇亲不需科举,凭这老先生的气势恐怕是要世子去考状元不可了。
因着如此,温酌每日的功课多得令人头疼,简直比他当年高考有过之而无不及。每日早晨习武,上午听讲,过了晌午便是练字看书,哪还有什么闲工夫出门。不过好处也显出来了,譬如这笔意,听起来玄乎其玄,练得多自然就有了。
陈锐如今这手正楷便很有些样子了,杨老先生纵容挑剔,奈何世子自己挺满意,还特地学人弄风雅,寻了梅影浣花笺抄了几首酸诗送给父亲哥哥与荣栎赏玩。几位至亲让他激起一身鸡皮疙瘩,却也很是夸赞了一番。杨学知得知此事后很是无语,然则温酌一向尊师有礼,也不能无端泼他冷水,只得板起脸叫他多练为好。
襄阳侯府一群奴才,统共才那么几个主子。
要不说襄阳侯智慧过人,治家便可见一斑,早前温酌虽然混蛋,却也当得起兄友弟恭几字。寻常人家尚有嫡庶之争,温家却是再清静不过。
温酬生母死于难产,自小便养在佳安公主膝下,后来荣氏过门,婆媳相得少不了温士郁的功劳。温酬不过稚龄又归了荣氏教养。荣氏乃大户嫡女明理贤德,人与人的感情都是相处出来的,荣氏从不亏待温酬,因而温酬也并没有因为嫡子出生而心怀怨愤,相反,还继承了温家典型的护短基因,从小也学了护着弟弟。
襄阳侯算得上忠义世家,虽有俸禄架不住家用花销、人情往来,为着一大家子衣食,各家自然都有各家的产业。
襄阳侯几代经营,如今温士郁遣温酬掌庶务,一碗水端得稳稳当当,嫡子得爵位,庶子得实惠,再没有不和睦的道理。温酌以往在外花天酒地的花销,除了老爹给的便是这庶兄塞的,羡煞一众纨绔。
襄阳侯产业多,温酬亦是人面广,每日里忙不完的交际。前阵子温酌卧病,不说温酬,连温士郁都成天家里守着,如今温酌不消他们操心,父子俩又是忙得不见人影。
荣栎现今也乐得同温酌交好。只是前几日这位已去了国子监进学,吃住尽在里头,平时晚间也要苦读,一旬才能回来一次。
这几位乍然都不在家待着,温酌倒也觉得有些无聊。若说仆从婢女,到底隔了主仆身份,何况见识决定意识,温酌又不是贾宝玉,跟小厮丫头哪来什么共同语言。
“书勤,往日我可结交了什么朋友么?”
因着温酌不记事,倒把书勤练成了包打听。书勤想了想,悄声道:“少爷您从前和曹侍郎的三公子,卫尉寺少卿家的大公子交好,这几位公子平日最是鲜衣怒马,很是气派……倒也不是说他们不来看您,只是侯爷把人都挡回去了。”
温酌不由嘴角抽搐,心道照着温酌的性格,估计这几位多半是狐朋狗友,也难怪温士郁反应这么大了。
其实原先温士郁也没怎么管过他交际,只是这回闹得温酌差点丢了性命,护短如襄阳侯自然就要迁怒了。
第14章第14章
许是看着温酌实在太宅,襄阳侯再怎么着也不希望好好的嫡子变成个家里蹲。转眼一旬即逝,国子监休沐,温士郁便遣了温酌去接荣栎,让他顺道街上逛逛也好散散心。不得不说,温士郁还是很懂劳逸结合的,再怎么说温酌既然改邪归正,也没有把他逼成个书呆子的道理。
因着能出门,书勤比温酌还高兴,自打跟了世子,他便身价倍涨,很受旁人的羡慕。世子如今脾气和顺,好伺候得很,只是宅得慌,跟大姑娘似的,他便只得跟着温酌一块宅,襄阳侯府虽说美轮美奂,架不住天天关在里头,简直快闷出病来了。
以往宝来惯会狐假虎威,借着世子的势头往自个儿口袋里捞好处。书勤虽看不上他那副嘴脸,不过还是很向往主仆相得的工作前景。
说起来书勤很是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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