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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后可为工部之首哟。”
“这不正是你期盼的么?为何还要落泪?”她低缓轻柔的问,伸手掏出手绢,替江听雨擦拭泪珠。
冰冷的雪花,温柔的落下。
“难道你刻苦研磨,不是为术业精湛,不是为造福百姓!只是为了让一个心存偏见之人赞赏一句?那你和他有何区别!”张月鹿快步走上高台,扬手掀开面具,大声呐喊:“诸位!可还记得你们的誓言吗?难道它如此不堪一击!”
清秀面庞,因为激动而双目圆睁。紧绷的身躯透出威严,那无关权势,却让人敬畏。她环顾众人,肃然开口:“吾闻智者之言,不问亲疏!
吾见贤者之行,不问美丑!
吾为正者鸣呼,不问强弱!
......”
她的声音在寒风中响起,每一句都敲打着众人的心。他们曾经为这样誓言呐喊,为之热血沸腾。因自己与寻常匹夫不同,目阅万卷,心怀天下。有着超脱这世间的不凡。而眼前这一幕却是如此嘲讽。江潮没有能遵守,江听雨没有能遵守,而日后自己是否能遵守?
人群在沉闷的压抑中,爆发出一声怒吼:“吾为善者持剑,不问贵贱!”
接着更多的人开始高声相应:“不为名利倾轧,不为才貌骄矜,不为情爱争嗔。不结朋党之私,不背同袍之谊。
吾无所畏惧!吾永不动摇!”
庭院中众人在这一瞬间又挣开一道屏障。
张月鹿跟着大家一起高喊,开怀而笑,看着众多的面具纷纷被揭开。抛向天空,扔到雪地。
狂欢之后,聚会并没有停止。更尖锐的问题被提出,更矛盾的思想在碰撞。大家畅所欲言,各自为自己的观点寸步不让,而对别人的观点也能倾听欣赏。
集会第一次达到张月鹿的设想。
“当今之世,道德至上,佐以法制。而正真合理的社会形态,则应该是法制至上,道德辅之。”张月鹿仍然意犹未尽,向景秀诉说着自己的观点。说的口干舌燥,伸手拿起粗瓷茶碗。
景秀的指尖敲击着手中的五福镂空袖炉,暖和的温度,炙烫着她焦灼的内心。该如何与月鹿开口,她有些迟疑。
张月鹿拿起茶杯,饮了一口:“绣球儿,你说是不是?人非圣贤,难免有偏颇。爱恨嗔痴,亲疏远近。人治不如法治,依法治国,则.....”
“则甚么?”景秀出言打断,她垂眸不见喜怒,口气漫不经心,“难道你要将一本法典供在御座上?”
张月鹿正说的起劲,猛然被打断,不由一愣。眉头不由自主皱起,开口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说人治和法治之间的利弊。当然法治也难免不妥,有些特殊时候,可能不近人情。”
景秀抬头,一瞬不瞬看着她,神情冷然。
张月鹿心道不好,挤出笑意,起身凑过去逗她:“公主殿下莫生气、莫生气,咱们不说这个了。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张月鹿。”景秀盯着她,并没因她做小伏低的态度软化,一字一顿的说,“你可知你所作所为?”
她的语气,让张月鹿再也绷不住笑容。这样的景秀太过陌生,亦或者回到最初。但她们之间情谊,让张月鹿不知所措。她不可能跪下求饶,也不能针锋相对。
张月鹿舔了一下唇,欲说无语。她心中,公主殿下还是一个孩子,宠着惯着都是应该的。自己所作所为终究是为她好,怎可反因此生出间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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