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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两两的妇人在自家门口探头探脑的张望,心中疑虑更深,吹箫叫了门。
屋内刘氏听到儿子的声音,顿时展开了眉头,出了厅堂便要去开门,然走到一半,看到那七八台箱子,眼神就是一锐,‘砰砰’几脚踢在箱子侧面,那上好的铁梨木箱便轻巧的落在院角,整齐的码着。
若叫那门外的妇人们看见这一手,保管叫她们长大了嘴巴,那一口口的箱子就算是空的也要有个五六斤重,何况来的时候,那抬着箱子的汉子们走起来都觉得吃力,就是这么几台箱子竟然叫这纤弱的女子轻飘飘的几脚踢飞了?叫人不能信!
然这在外面那群妇人眼中惊世骇俗的事情叫刘芸做来却轻描淡写,甚至不值一提,这有什么呢?若不是她逃出来的时候,叫那毒妇伤了紫府,爆了金丹,何至落入凡家与这些往日蝼蚁为伍?如今的场景若在往昔,便是万万想象不出的。可先进不同与往日,刘芸笑了一下,她有箫儿哥,这便足矣,那往日痴恋如今想来也不过是妄念而已。
刘芸开了门,将儿子迎进来,又将院门关上,竟是问也不问那些在家门口徘徊的妇人们,如此明白的态度到叫人脸上不由的讪讪,那妇人们见探不出什么,便又三三两两的散了。
刚入院庭,吹箫便一眼看见了那几口贴红字着红花的箱子,脚步一顿,便停了下来,刘芸看他一眼,道:“我儿便早料到了吧,今儿早樊家送来的,除去这些不算,还着人送来沛郡一处地契并两间铺子来。”
这是要拿娘当外室养了!吹箫嗤笑:“白日做梦。”
刘芸摸了摸他的头,牵着他往屋中走,柔声道:“我儿不必担心,娘会料理此事,娘只要箫儿安好便万事足矣,断断不会遂了那樊延熙。”
听得刘芸此话,吹箫‘嗯’了一声,没再言语,他娘既然这样说,那就是动了杀心。那樊延熙不过是一个郡君家的公子,左右不过只习得一些花拳绣腿,对他娘来说,简直就像是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简单,他娘就算是身受重伤,五脏皆在衰竭,那战斗力也是破表的。可,他却不想让刘芸动手。人,乃灵也,杀人便易沾染因果,引得人煞相随。若他娘没有受伤,气血旺盛,那便罢了。如今不同于往日,他娘爆了金丹,已经算不得修仙者了,沾了业障,与气运有损。
但,这话他却不会说出口,也无需去说,村中明日还有人去沛郡,他便随着去就是了,左右不过几日光景便能解决,至于这礼,却是不着急着归还,左右他娘这几日是没空的。那刚采回来的药正需要炮制,因的这药是用在他身上的,刘芸对此是用了十二万分小心的。
因此,用罢饭,刘芸便进了右厢房,不多时,里面就传出药杵与药罐相碰撞的声音。吹箫盯着灰白色的窗纸看了一会儿,神情似喜似悲,她娘并不知道那些她潜心挖苦采来炮制的药与他的病并无丝毫的用处,他拖着这幅身躯未死的原因只是因为这身子仍旧留有一片生机,天道未想要他的命,是以,他布下六字生灵阵,每日与阵中吸取生吉之气对抗体内阴煞之气,才一日日熬过了那“神医”公叔风的断言。
‘此子断活不过六岁!’
可,就算如此他也不过是在熬日子罢了,终归有一天是要死的。不过,这也不打紧,在这个世上,他唯一挂心的也不过是他娘刘芸,可刘芸也是将死之人了,自打她爆了金丹护着两人从绝境逃出之后,她的生机就几乎断绝了。无关于她的伤势,伤势仍旧可以治好,可生机断了,人纵使安康无恙该亡的时候也是必亡的,无他,只是大限到了。这便是命了。
吹箫是最信命的。在没有能力抵抗天道之时,顺应天道就是最稳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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