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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年x月x日”

我坐在床上,来来回回,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我想起一年级时麦罗拉夫人在军事知识决赛时问我的问题,对比如今的情形,心里颇有些感触。

路过的海门瞄到了一点内容,我索性大大方方给他看。他瞟了瞟,从口袋里掏出他的家信,展开。我看了几行字,和他相视苦笑。海门家是共和国最大的家具商,他家里人对他的叮嘱和我爸大同小异,甚至同样在信中写了加入罗兰商会的事情。人的一生总要有几个诚心的朋友。我们真是门当户对,难得又志趣相投,道路相似。有海门在,我对未知前途的怀疑都减轻了一些,他亦如此。摒除那些不安的话,我们甚至有些期待战争,期待建功立业,期待权力和荣耀—只是并非为了家族,更多是为了自己,为了为所欲为的自由,为了拒绝的自由。我渴望有一天能自由自在地和硫夏在一起,而我有足够的权力缝上那些说“不”的人的嘴。往后看来我这时的想法实在天真,可我从未后悔。

和我们相比,迭歌的情况要糟一些。他虽然是贵族之后,但是家中早已落魄,不论是权力还是金钱都不尽如人意,因而也被家人期待着能在军中有个好职位。可是和身体强健的我和海门不同,他的身量那样纤细,看上去根本不像个军人,不知道能不能适应行军生活。因为失去了阿梅斯,他整个人都没有精神,原本就娇小纤细的人更是显得就要飞走似的。我理解他的痛苦,因此常常拖着他参加各种活动,或者就是一起看书、聊天。阿梅斯出身赛德省的庄园,正是南方边境附近。迭歌联系不到阿梅斯,很担忧他的处境,却丝毫没有办法。他的懊恼正和我相似,内心深处,我也痛恨自己无能为力,不能立刻为硫夏分忧。

这年四月十一日,鲁以六世之外孙,玛利公主和鹰岛现任执政官之子鲁以在义坦力北部加冕,世称鲁以七世。同日,共和国宣布他的地位非法并正式向其宣战。

战争开始了。

我们的生活暂时没有太大变化,但人人都知道巨变即在眼前。平民家庭的男人被征召入伍,妇女从家中走出来工作,而我们本来就是军人,有天然的保家卫国的责任。

“上学期我和阿梅斯分别的时候,我竟然还在和他吵架,说他没脑子。”迭歌又一次这样说,声音充满了痛苦:“他其实也是因为爱我才犯傻,我怎么能骂他呢?本来以为开学以后就能和好的,没想到……他就住在边境线旁,这片土地不久后肯定有一场大战,多危险哪!”

海门摸着他的背安慰他。我想到了同在南方的硫夏,一时出不了声。海门和迭歌知道我对硫夏的恋慕,但是不清楚我们已经到了什么程度。并非我不信任我的朋友,只是为了硫夏的声誉万无一失,我没有告诉他们。于是如今,我也只能把离别的思念和担忧埋在心里独自咽下去。

“对了,刚放假的时候他给我寄了好多糖渍橘子。大家一起吃点吧,现在商业交通线被占,北边都几乎吃不到南方的水果了。”

迭歌忽然想起来这个,“噔噔噔”地跑去给我们拿橘子吃。用大玻璃罐装着的橘子分量非常足,用糖腌好,简直够吃大半年。而这只是阿梅斯寄过来的一部分而已,迭歌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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