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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一片关切之意,他不想看到冷霜成因得罪国舅而取祸,可他一句连累,一声冷笑,令他既心寒,又愤怒:“罢,罢,是我温子玉自作多情,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说罢,温子玉拂袖而去,重重关上了门。

屋内,冷霜成望着那扇门,喃喃而语:“子玉,对不起……”

温子玉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辗转难眠。捱到半夜,怒气逐渐消去,不禁生出几分悔意来:或许,霜成是怪我不能体谅他吧?他说我害怕连累,我不是也说他见死不救么?哎……明天再好好和他谈谈吧。

温子玉打定主意,第二天一早便敲响了冷霜成房间的门。敲了半天,冷霜成没出来,灵枢倒是懒气怏怏地走了过来。

“别敲了,先生他不在。”灵枢边打哈欠边道。

“这么早?应该不会进宫了啊?”温子玉纳罕道:“他去哪了?”

“不知道。不过先生昨晚给了灵枢一封信,还说,如果你来找他,就把信给你看。”

温子玉接过,展开信笺,冷霜成那柔中带刚的笔迹映入眼帘,信曰:

人情之详,尚多难尽。圣人以不失人情为戒,欲令学者思之慎之,勿为陋习所中耳。虽然,必期不失,未免迁就。迁就既碍于病情,不迁就又碍于人情,有必不可迁就之病情,而复有不得不迁就之人情,且奈之何哉!故曰:戛戛乎难之矣!

温子玉览信沉默良久,黯然道:“他终究还是去了。”

“去了?去哪里?”灵枢一头雾水。

“去一个他最不愿去的地方。”温子玉掏出几枚铜板递与灵枢:“自己买点东西吃吧,我去找你家先生了。”

温子玉来到国舅府,向门子说明来意,门子却道冷大夫已然走了。温子玉又来到宫中,谁知,永安宫大门紧闭,门口的太监一见是他,便下逐客令:“温捕头,今日冷大夫要用金针过穴之法为陛下驱毒,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您还是请回吧。”

温子玉听了这番说辞,心中不免疑惑,却又恐其言并非托词,心里盘算着等他晚上回来再说不迟,故而并未多留,退到宫门之外等候。

可是,温子玉等啊等,等到宫门都要关了也不见冷霜成出来,正想进取问个究竟,便见永安宫的掌事宫女走了过来。

“姑姑,冷大夫为何没有出来?”

“温捕头,”那宫女道:“冷大夫知道您在等他,所以让奴婢来给您说一声,最近皇上病情总是反复,必须寸步不离地守着,所以这几日都无法出宫,也无法见您,请您不要再来找他了。”

不对,他一定是生我气了。温子玉认定如此,当即便要进宫去与他解释一番,可刚迈出一步,便被守卫拦下:“温捕头,宫门已闭,您请回吧。”

温子玉无法,只得独自回到家中。第二天一早,他再次来到皇宫,可还未进门,便被京兆尹召去忙公事了。这一忙,一天又过去了。到了第三日,一种巨大的不安笼罩在他的心头,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霜成根本不是在生气,他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今天无论如何都要见到他!

温子玉第三次来到宫中,不顾宫女太监的阻拦直闯寝殿。见到冷霜成,温子玉双目直视于他,一字一顿:“霜成,告诉我,为什么不肯见我?”

冷霜成不言,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我对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有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呢?”

“对不起。你回去吧。”冷霜成转过身去,任凭温子玉如何问呼唤,始终不发一言。

见他如此,温子玉黯然离宫。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冷霜成会这样对自己。

温子玉怀着前所未有的疑惑与不安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不觉,竟走到蒲王府来了。他看着王府大门出了会儿神:王爷既是霜成旧识,或许能够知晓他的心思吧?

于是温子玉进了门,见到蒲王,将此事原委给他说了,并问:“王爷可知,霜成为何要躲着我?”

“你……你当真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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