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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手举在空中,怔怔看着他去了。李越也有些讶异,刚想张口唤他,忽然又有一人排众而出,跪倒在他面前磕了个头,道:“春鸿谢殿下恩典。”正是徐春鸿,磕完了头,却跪着不起来。

这些人中,徐春鸿穿着最为素俭,身上衣裳俱是旧衣,人也清瘦如柳,没半点血色。李越知他自孪生兄弟与人通奸后在园中地位一落千丈,心下也有几分怜悯,亲手取了银票,弯腰去扶他,柔声道:“起来吧。你京里没有亲人,准备去哪——”最后一个字尚未吐出,徐春鸿猛然抬头,袖中冷光一闪,已经到了李越胸前。他整个人都在李越双臂之间,这一下变生肘腋,连莫愁侍立李越身后,竟都没看见他做了什么。

李越并非想不到会有人行刺,而是没想到会在此时此地有人行刺。此时他身体下压,重心前倾,倘若徐春鸿是刺他腹部,那便万万躲不开,但徐春鸿动作虽不慢,方位刺得却不怎么准,说是刺心脏吧,又有点偏左。李越前生在枪林弹雨中训练出来的反应救了他,向右一侧,哧地一声左肩上溅起一道红,李越右拳已经结结实实击在徐春鸿心口,打得他向后跌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手中利器也飞到李越脚下,却是一截折断的青铜烛台,尖端磨得雪亮。

这一下子众人都惊住了。莫愁失声惊呼,抢上来扶住李越,撕下裙边替他裹伤。周醒本站在厅外,这会早蹿了进来,唰地拔出佩全架在徐春鸿颈中。简仪万没想到李越就在自己眼皮底下受了伤,又惊又怒又愧,上去提起徐春鸿抽了一记耳光,厉声道:“谁让你来行刺殿下的?说!”

徐春鸿咳了两声,一缕血迹顺着苍白的唇角淌下,冷冷睨了简仪一眼,没有回答。简仪眼睛一眯,杀气立现,利落地扯起徐春鸿一只手,手腕一翻,徐春鸿惨叫一声,右手食指已被生生折断。简仪冷冷道:“你一定要十根手指全部断过才肯说?”

徐春鸿满头冷汗,嘴唇忽然一动。简仪眼疾手快,一手扣住他下颌,冷笑道:“想死?哪有那么容易!”放开他食指,又捏住中指。

李越撕开衣袖,看看伤口也不算太深,挥手止住简仪,缓缓道:“是谁让你来行刺本王的?这个时候动手,时机不对吧?岂不是白赔一条性命?”

徐春鸿抬头瞪着他。李越看出他要说话,点头示意简仪放手,道:“有什么话就说吧。”

徐春鸿咽了口气,冷笑道:“殿下说得不错,这时机是不好。可是殿下将近一年不召春鸿,怎么能有好机会?”

简仪怒极道:“谁让你来行刺的?”

徐春鸿厉笑道:“还用谁来指使?殿下莫非忘了,春柳是谁处死的?”

李越皱眉:“你是替兄弟报仇?”

徐春鸿惨笑道:“我和春柳都是殿下买的,否则,不是进了窑子就是饿死。论理,春柳耐不住寂寞也是他的错,殿下若是一刀杀了他,我不敢有半点抱怨;可殿下却赏了他千刀之刑啊!竟不肯看在我们兄弟服侍殿下一场的份上,让他死个痛快……”他疯一般哭哭笑笑,“这会殿下要开恩放我们出府!殿下当初要是肯开一开恩……春柳春柳,你能再等上一年—你没这个福气啊!”

简仪冷声道:“到了此刻还要怨天尤人……”李越挥挥手止了他的动作,道:“放他走。”

一语既出,满堂惊讶。徐春鸿也怔住了。莫愁急道:“王爷—”

李越摇了摇头,叹口气道:“他为他兄弟,也是师出有名。叫人给他裹了伤,送他走吧。”

徐春鸿怔在当地,半晌,突然长笑道:“走?家在何处?天下虽大,无我徐春鸿立足之地,人海茫茫,无我徐春鸿相亲之人—”突然向李越重重磕了个头,站起身来,一头向桌角撞了上去。

周醒因听李越说放了徐春鸿,早退到一旁,简仪只防着他再行刺李越,却没料到他会自尽,伸手一抓没抓住。只见李越脚尖一蹴,徐春鸿腿一软,扑通摔倒在地上,头撞在桌边血流不止,晕了过去。原来李越听徐春鸿说了那几句话,已经觉得不对,离得远了抓不到,百忙之中一脚踢起那半截青铜烛台,打中徐春鸿腿弯。徐春鸿腿上一软,虽然仍是撞在桌上,力道已经减了大半,否则这全力一撞,哪有命在。饶是如此,简仪赶过去看时,人也已经晕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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