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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却没应她,只道:“今儿会亲高兴么?十年了,见上一面不容易。”

既然知道不容易,还从头呆到尾?这会儿来问她高不高兴?星河说是,“高兴坏了,多谢主子成全。”

“我知道,其实你心里有想法……”他一面说,一面慵懒摊开了双臂。

燕服阔大的广袖舒展,玄色缎面上簇簇缂丝宝相纹涌动缠绕,迸发出一片惊涛骇浪。星河垂眼为他脱下燕服,神情恭敬驯服。但主子揣测你有想法,你就是没有也得编出一个来,她忖了忖道:“臣是想……”

“想什么?”他忽然截断她的话头,往后退了一步,雪白的中衣衬着怒容,在灯下颇有阴森感,“你还真敢有想法?”

她张了张嘴,其实她只是想同他回禀控戎司最新的人员编制而已,他抽冷子变了脸,后面的话她就不知从何说起了。

她的心情也不大好,平常沉得住气,没这个胆子和他理论,可今天他做的这出戏实在有点过分了。她把燕服挂在衣架子上,捏着嗓子夹枪带棒说:“臣哪儿敢有想法呀,今儿是我会亲的日子,主子容我一天休沐,我心里感激主子。哪知我是歇着了,竟劳动主子过西池院来,早知如此,宁可不会亲,也不敢惊了主子大驾。”

她说话很有一套,迂回婉转,不怪他横插一杠子,什么劳动、惊驾,以退为进,分明是拿话噎他。

太子听得出里头玄机,也没什么好辩驳的。转过身登上脚踏,人松散往床架子上一靠,曼声道:“我不过是想见见你母亲,难道不应该?”

凭什么就应该?又不是真女婿!她叹了口气道:“我的好主子,您有什么吩咐,打发人传我就是了,我没有不从命的。我母亲是个深宅妇人,您这模样,会唬着她的。”

他们之间其实各怀心思,今天这出除了好玩,自有他的深意。但细品咂品咂,也不见得就处心积虑了,无非是看多了她身着官服雌雄莫辨的样子,想瞧瞧她女孩儿打扮描眉画目的韵致。事实上呢,确实也如他预想的一样,很端庄,很漂亮。尤其是菱花槛窗后那温婉的一低头,自有写尽春风的美好。

然而夸不出口,太子沉默了下,抬头道:“你过来说话。”

又来了,没完没了拆头、顺头发,她简直要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病症,一个把戏玩了十来年,还能常玩常新不觉得腻味。

她脚下没动,抿着头说:“臣今儿还没沐发。”

他横眼瞧她,“我该治你个违逆的罪。”

没办法,她只得蹭步过去,停在脚踏下。

紫檀的八仙过海脚踏宽阔,太子坐在床沿上,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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