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五归途逸事(下)(1 / 2)
是否因为怕打湿你鳏夫的眼,
你在独身生活里消磨你自己,[]
噢,如果你不幸无后离开人间,
世界就要哀哭你,像丧偶的我。
世界将是你鳏夫,他永远伤心
你生前没有给他留下你的容貌,
其它的鳏夫,靠儿女们的眼睛
反能把良人的肖像在心里长存。
看吧,浪子在世上的种种浪费
只换了主人,世界仍然在享受
但美的消耗在人间将有终尾:
留着不用,就等于任由它腐朽。
这样的心决不会对别人有爱,
既然她那么忍心把自己戕害。
远远地周毓就听到一个沙哑的男声用英语在低吟着这首十四行诗,虽然周毓不知道这首诗是哪个骚人写的,但这首诗肯定代表着刘春华对妻子的思念和他弃世的心。
从柴艳家过来的路上,柴艳的母亲刘秀儿已经将刘春华的大致情况作了说明:两个月前,刘春骑着刚买不久的五羊摩托车,带着身怀六甲的妻子宋小梅回来看望母亲。在返回城里时,为躲避弯道上迎面而来的拖拉机,五羊摩托翻下了路基。结果,刘春华的妻子小梅和她腹中六个月大的孩子双双丧命;而戴着头盔的他却只是手脚擦破了点皮。刘春华的妻子小梅是郑州人,是刘春华的大学同学,因为爱情才跟他来到信阳这个小地方工作,夫妻间的感情极好。刘春公派留学回来刚刚过了一年多的好日子,就发生了这种意外,对他的打击相当的沉重。因为精神恍惚,一个多月前他在工作中差点出了意外;与领导发生了一点小摩擦,结果他不声不响地回到了刘庄不再去上班。回村后除了每天到妻子的坟旁坐坐,就是在家喝酒,从不跟别人交谈,渐渐的发展到现在这副模样……
推开门,炕上小方桌后靠墙盘坐着的一个胡子拉碴、眼眶深陷、面容消瘦的男人。他的面容有着病态的白净,两道剑眉下双眼大而无神,茫然没有焦点;鼻直口方,嘴唇发乌的面容如果剃去脸上乱糟糟的胡须,应该是个非常英俊的成年男人。在周毓等人审视的目光中,刘春华仍然沉浸于自己的世界,根本没有看进来的是什么人。在不知道他底细的人看来,有这种表现的人不是精神病就是傻子。至情至性之人虽然在某些地方聪颖过人,但他们高傲的行为方式大多会被常人看成异端,如金庸笔下的东邪西毒。
哀莫大于心死,眼前的刘春华就是那种心若死灰的人,他已经将自己的思维禁锢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界事物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周毓曾经看过一些影视作品中如何救赎这种人,知道让迈克和强尼与他说话同样也是对牛弹琴,趁着秋香姨去找刘四瞎子过来作法还没回来的当口,周毓跳上坑,将刘春华拉着站起身,噼哩啪啦一连扇了他十几个耳光……
“你……你是谁?干嘛打我?”刘春华的双眼终于有了焦点,捂着被打痛的脸既是愤怒,又是疑惑地问道。
“别管我是谁,我问你,你是不是个男人?”周毓语气凶恶,目光凌厉地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刘春华愣了一会神说:“我……我的事不用你管,请你出去,这里是我家,谁让你们进来了?”
周毓放开抓他衣襟的手说:“现在你说话条理清晰了,那你问答我刚才的问题之后,我再告诉你为什么我会来这管你的事。”
“各人自扫门前雪,我的事用不着你们管,都走吧,我家不欢迎你们。”
周毓冷哼一声说:“问题是你碍着我们的事了,本来我们酒喝得好好的;你娘,秋香姨五十来岁的人跑来给二十出头的柴艳磕头,求她让我们来救你。你个没病没残手脚齐全的男人,竟然让年迈的老娘去给人下跪求人来打醒你,你说你还算个男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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