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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六哥!”赵元永咬了咬牙:“我婆婆眼睛看不见,腿脚也不便利——”见赵栩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他哽咽着收了声。

定王看着赵元永细细掰碎了糕点放进阮婆婆口中,又喂她喝了两口水,终于忍不住问:“大郎,你娘是谁?”

赵元永抬起眼:“我娘生下我就死了。是婆婆和燕素姑姑一直陪着我。”他想起为了护住他和婆婆,身受重伤的燕素莺素两位姑姑,眼中又湿润起来。

阮婆婆低声问赵元永:“这是哪里?他们究竟是谁啊?”

“这是金水门边的瑶华宫,成宗皇帝爱妃郭玉真出家后住的瑶华宫。我是先帝的六子,燕王赵栩,是我请您和元永来的。刚才问话的,是我皇太叔翁定王。婆婆你又是阮玉真的什么人?嫁给孟山定为妾的阮眉娘又和阮玉真是什么关系?”赵栩托着腮,有些疑惑地问道。

阮婆婆的手抓紧了赵元永,侧过头,静默了片刻,轻声道:“玉真啊……定王?是武宗皇帝的幼弟赵宗朴么?”

定王一怔,看了眼赵栩:“正是我,你是哪一位故人?恕我年迈眼花,认不出来了。”

阮婆婆轻声喟叹道:“昔日宫中珑萃阁旧人,和你同岁,小时候总不肯喊你一声皇叔,你还在姑母面前告了我一状,害我手心吃了姨母五板子。你不记得了?”

定王霍地想站起身来,又重重跌回了椅中,须眉颤动。

***

百家巷苏府门前挤满了百姓。苏家既是丧事又是喜事,更何况还是赫赫有名的陈太初和当朝首相的侄女昭华郡主冥婚,好奇者甚众,不免悄悄向百家巷的街坊邻里打听原委。

邻里这两日原是热衷传播周家如何有情有义的,现在格外义愤填膺,周家怕自家的儿子做了郡马,得为郡主守孝三年,又不能科举入仕才临时退婚,一幕幕说得有板有眼仿佛亲眼所见,说到苏家如何把周家的聘礼扔出门来堆上车,更是绘声绘色,引来唏嘘一片,也有个把别有用心之人暗暗提及郡主死得蹊跷,周家恐怕情有可原,立刻被周遭人的唾沫喷了一脸。

“若是死得蹊跷,汴京陈太初会宁可冥婚也要把郡主变成陈家妇吗?那可是陈太初!那可是齐国公府!那可是陈青家的媳妇!呸!兀那汉子怕是周家请的泼皮吧!亏他溜得快!周家真是不要脸!”人群中一阵骚动。

也有人说郡主和陈二郎早就情投意合,奈何两家文武殊途,同为朝中重臣不愿联姻,郡主被另许他人才日渐憔悴最终为了一个情字撒手人寰,陈二郎宁可舍弃仕途,这才有了今日之事,又引来众人唏嘘不已。

更有从各处赶来的“太初社”的小娘子们,伤心欲绝,有几位宗室贵女甚至买通那地痞流氓,往周家大门上丢了许多牛粪,还觉得不解恨,守在苏家门口一定要看上陈太初一眼。

等鼓乐声近了,这百家巷门口的人越发喧闹起来。

一身绯红新郎冠服的陈太初,面如冠玉,丰神俊秀,胸口一朵红绸大花,骑马跟着高举烛火的前导远远而来。一般的朱红花轿,八名轿夫头上,一边簪红花,一边簪白花,面上却难寻喜气。一行几十人停在了苏府门前。

周遭有小娘子扯着嗓子喊了两声“太——初!陈太初!”平时总会温和笑笑转头抱拳致谢的陈太初,却目不斜视地下了马。

陈太初眼中酸涩得厉害。他今日所穿所佩的,都是娘亲私下一早准备好的喜服吉饰,只不过不是去孟家亲迎,而是来了此地。

围观的众人渐渐静了下来,以美姿闻名汴京的陈二郎,脸上明明带着一丝笑意,可那笑意,令人不忍心多看一眼。

苏瞩也换上了早备好的喜服,带着两个儿子等在大门口,见到陈太初,三人都有些难抑的激动。

催妆乐一响,陈家的先生和两位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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