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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艾伦才总算知道为何昨日总觉得佩蒂怪异了。因为昨日的早些时候,珊卓分明说吉儿下午是被家人紧急召回,才早退回家的。那时她的脸上就有新伤。但一到下午时,佩蒂却说吉儿是由于感冒才请假。可若真是感冒,又为何不让校医妮可进一步观看呢?这显然与常理有所冲突。至于说谎原因,想必现在也很清楚了,因为那些伤根本就是佩蒂造成的,她当时只想避而不谈。
但吉儿又为何总想为佩蒂说话呢​​?为此,艾伦感到匪夷所思,他想不明白,其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我知道。」吉儿答道。「沃尔顿先生,这我向来清楚。我并非想包庇她,我只想赎罪,为迈克尔赎罪——如果你想知道原因,我会告诉你的。」
她低下眉眼,以接下来的话答覆艾伦的内心疑问:「若是你曾听别人说过,也许就知道我原先有个哥哥,叫作迈克尔‧费尔普斯。我很爱他。他是个好人,也总善尽作为哥哥的职责。我们曾经有个很幸福的家庭,我的父母善待我们,也给予我们同龄小孩应有的一切......直至五年前那场车祸,它带走了我的双亲,并将十二岁的迈克尔、九岁的我,送到了休斯女士身边。」
吉儿缓缓拾起地上的帽子,继续说:「休斯女士是我母亲的妹妹。我原来不清楚她与我的父母之间,有什么样的情感瓜葛。但我可以猜出,她大概是喜欢我父亲的。一种近乎病态的喜欢。所以,她对我的母亲产生无比巨大的仇恨,也痛恨长得愈来愈像母亲的我。」
「但我能承受那些苦痛,无论她对我做什么,我想我皆能承受。可我始终无法承受的,是她对我哥哥所做的那些......总之,她逼迫他无数个夜晚,与她欢好,并坚持让我在旁观看。让我看迈克尔痛苦到近乎麻木的表情,以及她对这残破家庭所有予取予求的残忍手段。」
「所以直至去年,我再也忍受不住了。我筹备了一个极其详尽的计画。为此,我还到图书馆查阅资料,关于如何引发一场自然的火灾!我要佩蒂血债血偿,所以预计趁着迈克尔出门时,与她同归于尽!」
此时吉儿一改平静语气,突然颤抖地说:「可我没想到,迈克尔竟然识破这一切......但他并不惊动我,也不阻挠我。他只是提前将佩蒂支开,用自己代替佩蒂,给我一个永世难忘的震撼教育......所以我无法忘记,当大火来临时,他用血肉之躯将我掩在下头的那个时刻。我问他,为何这么干?因为就如沃尔顿先生您一样,那时的我也不明白,为何我们得承受佩蒂对我们所做的一切......但你猜,迈克尔怎么说?」
吉儿又一次深呼吸,然后对艾伦努力牵扯一抹笑:「迈克尔说,其实当年该结为连理的,本当是我的父亲与佩蒂。那时佩蒂已经怀了身孕,正在与父亲商讨结婚事宜。她本该成为最幸福的新嫁娘,却是我的母亲强行拆散他们,她指控佩蒂肚里未成形的婴孩是别人的种......而我们都晓得,佩蒂现今并没有孩子,所以你便能得知,当年那个都还来不及成形的可怜胎儿,就这么无端没了。」
「所以,迈克尔要我放下,不要再复仇。不仅是因为佩蒂曾经所吃过的苦——毕竟那是早一辈的事,与我们无干。而是他希望,我不要为了他,为了这早已破碎的家庭,成为一头心里仅怀仇恨的野兽。正因为他爱我,所以希望我能活得轻松,不要像佩蒂那样,最后被心魔所束缚,狭隘的心再也容不下任何爱。而为此,他愿意牺牲一切......」
站在雪地里,吉儿抚摸着左脸的残疤。她的背脊因惯性卑微而屈着,但艾伦看着她,却在这副躯体里,看见了无比强壮的精神,它掺染迈克尔对她的期许,所以姿态远比任何人更要高大伟岸。
显然,这是吉儿从未对人说过的过去,它太过隐私,且不堪入耳。而今天她选择告诉自己,就是将心底伤得最深的那块疤,再次血淋淋地揭露在世人眼前。
「抱歉,我不应该问及此事。」艾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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