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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屋就建在一棵粗壮的参天古柏上,它的对面,依靠着山岩的位置,在短短数日就冒出了一间崭新的木屋。
木屋的地基打得非常深,房梁被很聪明地搭建成稳固的三角状,加上山岩的支撑,顶上盖着非常多厚重的树皮,足以应付山间多变的天气,也不怕狂风暴雨的侵袭。
木屋有门、有窗,中央摆着一张圆形木桌和两把椅子,左侧搁着一个很大的火盆,旁边的墙角还整整齐齐地垛着柴火,右侧则是一张大床,铺着兽皮和不知哪里般来的几床新棉被。
一大篮子新鲜的野枣,搁在木门外的台阶上,昨日才做好的圆桌上摆放着一只石锅,里头盛着野蘑菇和鲜鱼煮的汤,清晨刚捕来的野鸡,被宰杀洗净后,再洒上盐巴和不知什么植物磨成的香料,架在一旁的炉火上烤得喷香扑鼻。
面前一只小小木碗里,盛着还冒着热气的野菜粥,一双被小刀仔细修刮过,一点也不会扎手的竹筷,正被一双嫩如春笋的小手紧张地握着。
昙月深信,如果没有对面坐着的那个男子,她非常乐意在这个安乐小窝里生活。
她喜欢这里。
空气中参杂着泥土、树木、草皮的味道,还有木屋旁那棵需三人才可环抱的老桂树,绿油油的叶间绽着一簇簇金黄的、米粒大小的花蕊,散发着醉人的浓香。
枝头到处都是熟透了的野果子,红彤彤、紫莹莹,又酸又甜,好吃极了!枫叶也红了,像晚霞,像火烧云。
每当清晨时分,她还未醒来,就能听见啾啾的鸟鸣声。
她知道那是在树屋的窗台外,几只云雀和长着青的、蓝的各种颜色羽毛,不知道名字的小鸟,正在欢快地扑着翅膀,叽叽喳喳地唱着歌儿。
昙月轻轻地笑出了声。
可是,当她睁开眼,看到一旁正紧紧地盯着自己,不知已经看了多久的男子时,就再也笑不出来了。
在这大山里,她已经住了十天。
这十天来,白日里,如果他要出去打猎,便会施展轻功将她送到树屋中,等他回来再将她放下来。
他怕她跑了。
到了晚上,她就会被迫与之同床共枕,因床不大,她根本就是睡在他怀中,隔着薄薄的衣衫,与自己截然不同的男性身体,坚硬结实,火热温暖,总是在寒气逼人的夜晚诱惑着她不由自主地靠近……
不敢、不顾、不甘就这样睡在他怀中,因此连续强撑了几日,当一旦发现这男子虽极爱亲吻她,倒从不会真正侵犯自己时,困倦至极的人儿才从惴惴不安中坠入梦乡。
每一个黄昏时,她会用绾发的竹钗在树屋的墙壁上划上一个记号,再三数着那些痕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里。
直到两天前,她实在按捺不住,在木屋外拦住他,蹲在因下过雨而特别湿润的地面上,随便捡了一要树枝,用力地与下三个字:放我走。
男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年轻英俊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剑眉却微挑。
他知道她舌上的伤已经好了,每天躲躲闪闪地小声跟那只小崽子说悄悄话,对着自己时,却连个音都不愿发。
这丫头看起来像温顺的小羊,其实拗得很呢!
他照样学样,拿过自己的剑,学她在地上划起字来,很没道理的两个字:不放。
她愕然地看着他的举动,很快又埋头继续在地上写:为什么?
这次他的回答稍长,一字一字,极慢地考验她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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