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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香也觉得好笑:“而且她根本不识字,只是有心,跟在大爷身边什么都肯学,大爷见她勤奋,便教她读书作画,夫人问起,他还玩笑说自己收了个小徒弟呢。”

孟萝敛去笑意:“一时新鲜而已,她那般积极,难道还妄想开脸不成?”

挽香不敢言语。

至此之后,孟萝每每看见芙霜那张十五六岁少女的脸,都恨不得上去撕掉那层矜持烂漫。

尤其今夜,身心俱疲,回到房中,只见灯火微明,夜风乍起,书桌上一叠宣纸被吹得飒飒作响。薛淳坐在床前,芙霜蹲在地上为他脱鞋,忽然手腕被握住,他稍稍掀开她的袖子,望着青紫处,问:“手怎么弄伤了?”

芙霜的脸颊迅速泛红,轻声答:“晚间不小心被花盆砸了一下,不碍事的。”

“如今那些粗活儿不用你做,为何又被花盆砸了呢?”

芙霜迟疑片刻:“婆子们打扫的时候不小心碰摔下来,我伸手去接,就被砸中了。”

薛淳默了会儿,看着她的目光充满怜惜:“你别骗我,是不是佑祈那孩子胡闹,把你弄伤的?”

芙霜只摇头。

薛淳见她如此,略微叹气:“罢了,去拿药来,我替你擦上。”

正在此时,风大了些,窜入屋内的酴醾香气覆盖了药香,芙霜猛地回头,看见孟萝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她忙缩回手,起身唱喏:“大奶奶。”

孟萝笑了笑,一面让挽香伺候更衣,一面打量说:“是佑祈把芙霜姑娘弄伤了?真对不住,我明日定好好管教他,替姑娘出气。”

芙霜吓得差点跪下:“奴婢不敢。”

孟萝不作声,薛淳摇头笑笑,问:“你打哪儿回来的?”

说话间芙霜退了出去,孟萝答:“在夫人房里聊了会儿话。”

不多时,孟萝洗漱完毕,撩开帐子躺到床上,灯灭了,屋子里铺满澄幽幽的月光,她听见身旁的男人说:“晚间我翻看账簿,今年府里的开销比往年多出不少,接下来的重阳、冬至和腊八就不要铺张了,等过年再好好热闹吧。”

孟萝说:“不妨碍的,账面上的银子应付今年的用度也足够宽裕,若在几个节上削减下来,瞧着也不大好看。”

薛淳沉默稍许,道:“这两日二弟过来小坐,说起朝廷连年北征,加之开运河、修建紫禁城等,国库负担极大,而天下税银十之五六来自江南,每年运往北京的数百万石漕粮中更有三成取之于江南五府。今年十六国来朝,郑和出使西洋,阿鲁台在北边兴风作浪,皇上有意出兵亲征,朝廷缺银子,我们若过得太热闹了,上面瞧着只怕不大合适。这也是父亲的意思。”

孟萝愣了愣,道:“既然如此,明日我便吩咐下去,裁减用度,该省的都省去吧。”又笑说:“这样一来府里的人肯定都恨死我了,当家三年狗也嫌,谁又能体谅体谅呢,我不过是个跑腿的,家里的事情,其实都是你说了算。”

薛淳也轻轻笑了:“府中进项,除了父亲和二弟的俸禄,主要还是靠三弟管理的那些营生,大大小小十余间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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