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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托无奈:“我这他妈不也是为你好吗?”

肖梧看着天桥下璀璨的洪流,思考了很久后说:“我打算在这里过完冬,明年夏天,去趟西藏。”

乔托笑了:“你还装文艺呢,啊?”

“……我就知道你这反应。”

“你有钱吗你?”

“别小瞧我啊,青藏铁路的火车票还是掏得起的。”

“得,”乔托朝他举了举啤酒,“先提前给你践行了,说话算数啊。”

“废话。”肖梧笑着和他碰酒,咕咚把这瓶青岛干了。

他们俩又断断续续地聊了很多,大多是关于过去了。乔托没有问肖梧现在的生活,话题离不开音乐,音乐,音乐。

啤酒很快就喝完了,而建立在啤酒之上的谈话也不得不中止。两人站起来,眺望着宽阔平坦的马路,黑夜是形状最完美的休止符。

☆、四

?四

乔托周六离开了这座城市,和乐队一起到下个城市巡演。肖梧把他送到了火车站。

他们没多说什么,在火车站入站口,乐队成员和肖梧告别后,转身进了站。

肖梧看着大包小包的乐队成员们,他们把全部家当——吉他、贝斯、合成器——当做自己流动的家。肖梧想起自己在过去的某个时刻曾像他们那样也是这流动乐团中的一员。但不知道在哪个节点上,出现了误差,这误差让自己越来越偏离那条轨道,最终成了现在这样。

一晃神,他们已经消失在打工者的尿素袋子和军大装的人潮里了。肖梧忽然感到一阵冷气钻入他的脖子,从头到脚打了个寒颤。他拉上兜帽,双手揣在裤兜里,迈向归途。

一场雨连下了三天后,寒冷包抄了这座城市。

肖梧被这场突袭打了个猝不及防。温度个位数的天气里,他还穿着一件薄卫衣。中学的他总喜欢在大冷天穿一件t以显示自己的男子汉气概,但现在他感到敌人愈发强大了。时间磨蚀他年轻时坚硬的外壳,露出里面脆弱的软体组织。

他的手抖得太厉害了,和牙齿一齐在打颤。寒冷使琴弦变得坚硬,需要手指更用力才能按紧,这加剧了他指尖的疼痛。

他已经在地铁站里待了两个多小时了。过往行人把脸庞埋在温暖宽大的围巾里,企图切断和着寒冷世界的一切感知。他们步履匆匆,没有多打量角落里这名流浪歌手一眼。

肖梧放弃了再弹下去的打算,他知道再弹下去生意也不会有多大的起色。这寒冷榨干人身上最后一丝温暖。

他收拾好吃饭的家伙,离开了地铁站。

地铁站是最后一处庇护所,当肖梧站在大街上时,他感觉自己的面部神经迅速麻痹,同样的还有双手。最初的疼痛褪去后,剩下的只有麻木。他弓着身子,尽可能地将脸埋在阴影里,企图减少一部分寒风的吹削。

这时,天空下起了小雨,雨势随即加大。肖梧看雨没有停止的迹象,身旁,一辆公交车刚到站,车厢很空,他索性跳上了公交车。

这辆公交车回不到他的居所,但他不能忍受这瓢泼大雨的寒冷了。

他走到最后一排坐下,把琴盒放在腿边。公交车的暖气驱走他身上的寒冷,但也让他的痛楚迅速复苏。他的双手和脸庞的神经被激活了,发出针刺般的疼痛。

窗外,雨水在氤氲中划出残痕。肖梧清楚地知道,雨的喧嚣此刻和自己毫无关联,这让他长吁了一口,渐渐放松。

这会儿他做了一个梦,梦里是一处黑暗的房间,伴随着渐起的múm式迷幻歌曲的,是不断变换的贝塞尔曲线,色带交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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