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抢着桌上的几尾香喷喷的鱼。

谷天月也不是天天去打鱼,有时,他早早的用罐子装着鱼,然后用竹筐背着它在几里外的官道上等去城里的马车,正午回来之时,他便会带着一些银子和一些家用必需品。

白惊羽总是惊讶的瞧着这一切,心里不得不佩服他。

他不得不承认如果是自己一人生活,只怕没有饿死已经算是万幸,哪里还有精力把生活这样过得有滋有味。

有谷天月照料着,白惊羽的身子很快复原。

他想着自己总不能这样白吃白喝,于是有空他也帮着谷天月打理这打理那。

谷天月的屋子很简单,一间卧室,一间堂屋,旁边是厨房,厨房里放着一个大水缸和一个水罐。据谷天月说,水罐是用来卖活鱼的,有时运气好,在官道边便会被一些鱼贩子将鱼买走。

小屋虽然简单,但是被性格阳光的谷天月每天整理得干干净净。

白惊羽独自坐在小屋前面,洗着手里的野菜。

小村依山傍水,前面斜着走下去约一里处便是看似平静无波的一条大江,每天都可以从小屋前看到江上的白帆点点。

村后不远就是上山的小路,古木茂盛,远远望去,入眼之处全是一片绿。

谷天月说,有时他不高兴了,就会拿着锄头和弓箭上山狩猎,顺便把母亲以前开辟的地再用锄头翻一遍,有空就种种疏菜。

他说的眉飞色舞,好像从不知人间有什么伤心事。

但是一旦白惊羽用手指写出你母亲呢,他的神情一下变得黯然,原来他父亲去世的早,母亲带着他一直在这宁静的小村里生活着。

他说,母亲知书懂礼,能吟诗作画,可惜自己只对舞枪弄剑感兴趣,母亲就带着他拜了一位进村的外地男子为师,那男子本是来找林大夫下棋的,可是就被母亲硬生生留在了这个村里一年,现在,他的师傅有时还会时不时的来看他。

他师傅很神秘对所有人都说自己姓吴,名名。他觉得怪怪的,后来长大了他就怀疑是不是自己师傅根本就不想告诉所有人他的姓名,吴名就是无名嘛。

白惊羽听得入了神,原来淳朴可爱的谷天月身后也有一段这么奇怪的往事。

谷天月很快从白惊羽手中拿走了被洗的干干净净的野菜,随后,厨房里传来炒菜的声音,空气中传来一股香味,白惊羽马上感到自己肚子饿了。

“哑哥哥,快来,”谷天月将饭菜摆上桌子,亲热的呼唤着他。

白惊羽默然进屋,他很想对他说,你做的饭菜真让人口水直流啊,然而他发不出声。

他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他很不甘心,他自始至终没有告诉谷天月他是谁。

谷天月一边吃着饭,一边盘算着道,“哑哥哥,等会我吃了饭后就去后山收白菜,顺便打几只野鸡,明天拿到集市上去卖,再过一阵子就要到秋天了,屋里要添几床被子保暖,尤其是哑哥哥你,江边的风大,夜里很凉,如果被子不暖和到时候我担心会让你着凉了。”

白惊羽霍然抬头,诧异的望着谷天月,想不到他竟然这么细心的为自己着想,心里不由缓缓升起一股暖流,这是他第一次无缘由的感动。

第一次在这少年面前,他暂时忘去了义兄及娇妻对他带来的伤害。

白惊羽以前习惯了少爷的生活,他一向娇生惯养,十指纤长从不沾劳,但是,现在他忙着收拾碗筷,虽然自己的动作笨拙,可是他仍试着让自己慢慢一步一步去适应。

他得面对这个现实,他不是白家的小少爷了,他现在只是个普通的哑巴,再也指望不了父亲派人来解救他,因为父亲半年前就郁郁而终。

他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再也不会是自己的靠山了。

不,应该是他再也没有靠山了。

一想到这里,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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