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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九清噘着嘴一脸不高兴,但他知道玄衣所言不假,叶涛的确欠了那人的,确切的说是陆怀欠了董贞的,那时种下了因,这一世结出了果,是苦是甜,全躲不过。

知道顾九清既不能无视那人安危,又怕自己受委屈,叶涛抚着他的头发道:“别想太多。”

顾九清抱住他的腰,头靠在他怀里,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这一晚叶涛睡的很累,光怪陆离的梦纷沓而至,时而金戈铁马驰骋沙场,时而青灯古佛钟声阵阵,时而衣衫褴褛踽踽独行……

当一切化为尘埃,铺就了一条冷冷清清的黄土路。沉重的枷锁将脚步拖得很慢,每走一步都能听到锁链的碰撞声,哗楞-哗愣-哗楞—听着便觉压抑。

路之尽头是望不见底的黑水河,岸边泊着一条乌篷船,对岸是连绵的红花。

身披蓑衣的摆渡人佝偻着身子摇起船桨,蓑笠下传出的声音沙哑而枯朽,在漆黑的河面上嘶嘶缓缓的荡开:“花开彼岸本无岸,魂落忘川犹在川……”

“念叨了这些年,你念不烦,我都要听烦了。”一道清越的男声将其打断,那声音像是从远处传来,又似近在耳畔。

摆渡人低低的笑出声音,笑声更显嘶哑:“灵君若是嫌烦,不登这船便是,何苦听着小的聒噪来来往往?他,不过是个戴罪之人罢了,千年前便已认罪服法,甘受惩处,灵君何必这般费心?”

“明知惹嫌还要聒噪……”蹲坐在船头的黑猫转过头,冷冷淡淡道,“仔细我掀了你这船,叫你葬身河腹,死个彻底。”

宝宝?!叶涛一怔,人就醒了。早在玄衣出现时起,叶涛就会做些光怪陆离的梦,因为有些梦境过于真实,长梦初醒时甚至会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虚。

窗外静悄悄的,不闻水鸟晨鸣,房间又被厚重的窗帘遮挡着,透不进来光线,不知道天亮了没有。

叶涛静静的梳理了半晌,这才从似真似幻的梦境里完全抽离,翻过身来想看一看时间,却猛地滞住了。

空出来的那半边床上坐着一个人,虽然房间里很暗,但叶涛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人是周子骞。

可是不应该啊,那人像木偶一样,不拉他他是不会动的,而且晚上有人看夜,怎么一个人跑到他房间来?难道不是人?自己看到灵体了?

叶涛打开台灯,伸手去触,手指没有从一片虚无中穿过,而是真实微凉的皮肤,他不是魂魄。

周子骞不言不语也不动,还是那副缺魂少魄的木偶姿态。

叶涛找来顾九清,让他看这是怎么回事。顾九清倒是一眼认出了床上这个是本体,但他也不明白这痴痴呆呆的“大木偶”怎么会出现在叶涛房里。

“嗳,你怎么跑这儿来了?”顾九清戳了戳他的胳膊,“跟你说话呢,会往别人床上跑不会说话啊?赶紧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装傻骗我们呢?坦白从宽,抗拒揍你!”

叶涛观察了一会儿,猜测道:“会不会是身体和魂魄有共鸣,被吸引过来的?”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可是就算有共鸣也该是魂魄去找本体,你见谁掉了魂儿自己溜达着找?更何况他的本体还不如魂魄意识清醒呢。”顾九清戳了戳他脸,“你看,跟个傻子似的,估计把他往楼下扔他都不知道反抗。”

叶涛肉眼凡胎,连魂魄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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