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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来的属国还是个刺头儿,来自西边的蛮族,此番,正是他们派来了个王子,入京朝拜当今圣上。
可惜日子选的不巧,正是正乙祠戏楼这大戏闭幕前的最后一天。
蛮族王子要从西门儿而入,城西这一片地界儿在那日全部都要禁卫戒严,今上派了皇长子做使者代为迎接。
皇长子今年十八,是长非嫡,向来为人谨慎,兢兢业业地从他父皇手里接过这差事儿,提前两个月就命人在京西开始布防,到了蛮族王子入京这日,更是命人早早开了城门净了街道。这般小心,别说那边锣鼓喧天热闹非凡的唱大戏了,连只老鼠想从西门儿过,都得被当街乱棍打死。
如此情势之下,家国为大,朝廷为重,什么都得为此让路,区区一场戏,当然是唱不成了。
京城百姓也无奈,在国事上却也不敢妄议,只能纷纷郁闷着从看戏转去看蛮子,憋闷又坦然的地拿蛮子当猴儿。
皇长子瞧到礼部报上来的仪程,又听说老百信准备拿蛮子当猴看,顿觉压力山大,谨慎又谨慎地吩咐底下人多加了三层布防,更令准备看猴、哦不,看蛮子的百姓不得接近仪仗六尺之内。
皇长子本意并不想扰民,但是是个难得的清醒人,仔细想过很多次,对付蛮人,还是得小心着来。
不怪皇长子处事谨慎,全因为蛮族人不好惹,昔年在关外的时候,杀人放火抢女人这等野蛮之事简直就是蛮族的日常娱乐,从晋朝还没入关的时候,他们就雄踞在西边儿虎视眈眈,一言不合随时准备尥蹶子。
这群蛮人,打仗不要命,个个凶狠,所占的领地又确实太贫瘠了些,年成不好的时候又实在养不活自己的族人,幸而这群化外之民活的糙,书也读的少,因此脑子都不算太好使,只懂得打砸抢烧地去犯晋朝的边境,阴谋诡计玩儿的实在有限,但即使这样,早些年的时候也已经是晋朝的心腹大患。
太/祖皇上千古一帝,一代英豪,问鼎中原后用了十年稳住了千里河山内外,先后嫁了三位公主去蛮族,又给朝廷争取了小十年的修养时间,最终御驾亲征,挥兵向西,把这群时不时就来讨便宜的蛮子打得哭爹喊娘,边境难得平静了十几年。
太/祖去世,后来的圣祖皇帝也不是好惹的善茬儿,但是,四境之祸就在那时方开始慢慢凸显,东西南北皆是隐忧,朝廷不能只顾一边儿,对西边儿的蛮族,纵然没有放任它做大,却也确实没有心力一棍子打死省得他死灰复燃,只有连打带养,就这么养出了后世一个祸患。
如此几朝,直至先帝末年。
先帝缠绵病榻,朝纲乱象渐生,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开始了“你绊我一脚我捅你一刀”小流氓打架一般的的漫长夺嫡,大部分心思都用在防着兄弟背后使坏上了,什么边境什么内忧,在这群败家子儿眼睛里,全都不如金銮殿上那个金灿灿的座椅子。
这终于让这蛮族终于得了好时候休养生息。
再后来,平阳公主夺信牌,今上顶着“救驾勤王”的正统之名得登大宝,即位后三下五除二地收拾了一溜各怀鬼胎的兄弟们,这才终于腾出了手来对付西边儿这群蛮子。
再往后说,就是肃亲王挂帅出征远征西部的事儿,肃亲王虽然受了伤险些玩完,但军工战功是实打实的,蛮子被打的鼻青脸肿,从此自称属国,岁岁纳贡,老实地恨不得跪地吐舌头装哈巴狗。
这一老实,就是近二十年。
二十年山河故里,难得的家国安宁。
可是,这安宁是真的吗?
人人都觉得蛮族是被驯服了的狗,却不是谁都忘了那本来是吃人的狼。
而蛮族可谓是晋朝属国中最傲慢的一个了。
在晋朝,无论哪个属国邻邦派人前来觐见,都要对皇帝行三拜九叩之礼,偏这群蛮人一膝盖都不弯。头两年刚被打服帖的时候还好一点儿,当年礼部的人连讲理带恐吓,引经据典口沫横飞,都愣是全被这群蛮子当成了放屁,最后不知道蛮族使者团里的一个人对他们那劳什子使者说了句什么,这使者才不情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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