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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在同一时刻,赫尔曼与那个女人同时叫出了这个名字。这两个几乎完全重叠的但决然无法相容的声音,让路德维希发出了沉重而痛苦的呼吸,他的动作僵硬至极,就好像他正独自一人卡在一个怪异的夹缝中既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路德维希的嘴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好像只要稍许缝隙,呐喊就要从中逃出来一般。
最终,就像有什么看不见的恐怖的力量,赫尔曼能感觉到它在一点一点把路德维希扳过去。赫尔曼永远都不会忘记,在那个堪称温暖的秋日黄昏,路德维希在对着他完全背过身去的那个刹那,以曾被他满怀柔情吻过的绿色眼睛看向他的最后一眼。
赫尔曼看到光在他的眼睛里消逝了,往前乃至往后的全部时间,再没有任何一刻能给他同样的惊心动魄的感受。
这是让人心碎的、悲哀的、苦痛的,人性的璀璨星辉寂灭之时。
路德维希拔出□□,赫尔曼冲了过去,但在他的手指碰到那个被摆在房间中央的婴儿车前,枪声响起,郁金香散落一地。
路德维希再也站不稳,他摔倒在地,头撞在木质地板上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响。而站在一旁的母亲,她看着蜷缩在地的儿子,眼睛里没有一丁点怜悯,声音甚至带了些轻蔑:“法肯豪森家的男人,只有在为帝国献出生命才被允许倒下。”
在这场怪异的静悄悄的战役中获得了绝对的压倒性胜利的法肯豪森夫人,她终于把自己的脸转向了赫尔曼,她的金发、她的绿眼睛与路德维希如出一辙,然而她脸上如同面具一般的顽固的冷酷,让她那与自己儿子近似的罕见的美貌在赫尔曼的眼里失去了美感。这位来自柏林的女士以毫无起伏的声音问了赫尔曼的名字以及姓氏。
“赫尔曼约德尔中尉……是来自维尔茨堡的约德尔吗?”
“不,我出生在格拉茨。”
随后法肯豪森夫人就对眼前的下级军官失去了兴趣,她毫不客气的指挥赫尔曼把那个装着死婴的双轮小车从她儿子的书房弄走。这时,汉娜回来了,她默不作声的与赫尔曼一同收拾残局。尽管赫尔曼没有要求,但是这个健壮的女人依然坚持承担了婴儿车的部分重量,她与中尉一同将这个已经开始在滴血的婴儿车抬下了楼,他们一起把它放到了在街边等着的法肯豪森夫人的吉普车上。
赫尔曼与汉娜一同站在公寓楼下目送少校的母亲离开,在这整个过程中,汉娜从始至终表现得出相当冷静,赫尔曼毫不怀疑这份从容源自她早年在屠宰厂工作的经历。
“您跟我一起上楼吗?”
尽管汉娜使用的是一种疑问的语气,但赫尔曼能感觉到女佣事实上是在请求他与她同去,但这不是出于她自身对刚刚发生的惨剧的恐惧,而是出于对留在楼上的路德维希的些微关怀。赫尔曼知道汉娜相信他,相信他能应付得了。
“不,不必了。”
然而,赫尔曼几乎是不假思索的背叛了这种信赖,在汉娜有些吃惊甚至带点谴责的眼神中,他转身离开了路德维希的公寓。
有关于他的这个决定,赫尔曼在由路德维希住的那条街道走回自己住处的那段时间就进行过短暂的沉思,但这最初的思考是很仓促与不成熟的,甚至在很久之后,赫尔曼开始觉得那恐怕不能算作思考,更像是一种激烈情绪的宣泄。
毫无疑问,在那个时候赫尔曼是出离愤怒的。因为他无法理解法肯豪森夫人对路德维希的驯服,那种驯服宠物般的驯服是赫尔曼永远不会接受的。赫尔曼记得很清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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