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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果子想起近几日陶墨提起顾射时死心塌地的模样,就一阵心凉。

老陶道:“再说,天下女子又有几个比得上顾射?”

“这怎么比?”比容貌?比家世?比才华?……他想不出谁能比得上。真要比,恐怕也只有皇亲国戚家的小姐,只是那些人又怎么看得上陶墨。“不对,你说顾射对少爷,也有意思?”他一脸震惊。

老陶拨算盘,懒得理他。

郝果子急得从老陶的这边跑到另一边,“可是我有时候会看到少爷对着墙根发呆,然后唉声叹气……难道是在为两人将来发愁?”

老陶道:“如果你再继续吵下去,那么我们都要为将来的生计发愁了。”

郝果子愣了愣道:“我们很穷吗?”

老陶道:“我不知道我们是不是很穷,但是我可以让你变得很穷。”

郝果子很委屈,“我只是关心少爷。”

“那就去看看少爷的参汤熬好了没有。”老陶道,“我们顾好少爷的身体就是了,至于其他的,我相信少爷有分寸的。”

郝果子讪讪地去了。

等他脚步声走远,老陶才抬起头,双眉蹙起。

对着墙根发呆,唉声叹气?

心结还未解开吗?

陶墨觉得这几日自己一直游走于幸福与惊恐的边沿。

顾射越是对他温柔,他就越是害怕这份温柔不能长久,于是战战兢兢地承受着每一份的关怀,如同怕吃了这顿没有下一顿的乞丐。

老陶说他这几日瘦了,不停给他喝各种补汤,但是他自己知道,夜不能寐的虚耗不是补汤能够挽回的。他也想将自己从这种惊恐中拉出来,甚至对着顾射将自己心事剖白,但每每看到顾射那清冷的眼眸中倒映出自己的身影,话就像掉进湖里的石头,一下子沉下去,挣扎不出来。

“这里力道不对。”顾射的声音将他从沉思中拉回来,“要略提一提。”

陶墨忙颔首。

顾射放下纸,抬头看着他,“有心事?”

陶墨慌忙摇头。

顾射没有再问,“将我朝律例拿来。”

陶墨转身去拿。自从他的字写得有些像样之后,顾射便开始为他讲解我朝律例。他讲解得极为生动,不时拿出各种案例做附注,简单易懂又津津有味。不仅如此,顾射有时还会说些讼师的诡辩技巧,指出其中疏漏,让他加以小心。

陶墨知道他是怕日后他遇到讼师以此诡辩,被误导,因此听得十分用心。

顾射拿了律例并不翻开,而是问道:“对于樵夫一案,你有何看法?”

陶墨愣了愣道:“樵夫是代人顶包,虽说无杀人之罪,却妨碍办案公正,也当一同治罪。”

顾射道:“你如何证明他是代人顶包?”

陶墨道:“这,或许等卢公子病愈之后,我们再与他一同商议?”观音庙一别,卢镇学便在家抱病,只在翌日差下人送了份信函道歉。

顾射道:“只怕他的病暂时好不了。”

陶墨惊道:“这般严重?”他这几日忙着在顾府与县衙之间穿梭,不曾抽空去卢府探望,如今想来,也有几分歉意,便道,“不如我明日去探望探望。”

顾射看了他一眼,唇角微扬,“也好。明日未时,我来县衙接你。”

陶墨心头甜丝丝,随即又暗暗提醒自己不可陷得太深。

顾射默不吭声地看着陶墨脸上的神情变幻,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顾射想来守时,说未时便是未时。

陶墨未时不到便拿着郝果子准备的礼物在门口等,看到马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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