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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墨勉强从袖子里伸出两根手指,捏住。

一行三人和一匹马重新上路。

冰雪微融,脚下最是湿滑。

郝果子连摔了三跤才总算摸出门道。

陶墨原本也要摔,但每每被老陶扶住。莫看他年迈,却是三人之中步伐最稳健的一个。

这般磨磨蹭蹭,竟也赶在关门之前进城。

在无人山林走久了,突然遇到嘈杂鼎沸的人声,三人都生出恍然如梦的错觉。

郝果子擦了擦眼角道:“以后这里就是家了。”

老陶道:“未必就是一辈子。”

郝果子瞪大眼睛道:“你说少爷会被罢官?”

“呸。”老陶连忙吐了口唾沫在地上,伸手一拍他的脑袋,不悦道:“不能是升官么?”

郝果子干笑着牵马往前溜。

陶墨和老陶远远地跟在他身后。

或许是有了人气,陶墨觉得昏昏沉沉的脑袋终于清醒了些。

郝果子顺着东大街,一路寻到县衙门口,叩门递帖子。

等陶墨到时,里面的人已经迎了出来。

“官文说老爷要过了正月才到,没想到年前就到了。真是有失远迎。”那人见陶墨好奇地看着他,自我介绍道,“我是原县太爷张经远的刑名师爷,敝姓金,老爷称我金师爷便是。”

陶墨老老实实地唤了一声,“金师爷。”

金师爷目光如炬,在三人中间晃了一圈,落在老陶身上。

老陶道:“小人是跟东家来守门的。”

他说的谦虚,但金师爷却看得出这三个人中,就属这个最难缠,当下哈哈一笑道:“老爷千里赴任,理当进屋再谈。请。”

老陶见他口中说得客气,眉目神情却全然不将陶墨当一回事,不禁暗暗皱眉。

进得二堂,金师爷突然留步,将陶墨引到上座,自己在下首陪坐。

陶墨疑惑地看向老陶。

老陶道:“少爷行了一天路,正是疲乏。师爷为何不引至内堂?”

金师爷惊得弹起来,连拍额头道:“我真是糊涂了。不过上一任张大人临终之时,一直为自己未能与新上任的县老爷完成交接官印而耿耿于怀,所以老爷若是能勉励支持,还请出示上任文书,也好让我将官印交接与大人,卸了身上重责。”

他夹枪带棍,分明不给人余地。

陶墨只好取出上任文书给他,又跟进书房,接过官印。强撑到此刻,他已有些不支,身上一阵阵发冷,牙齿咯咯得哆嗦着。他怕老陶和郝果子担心,只好退到一边,暗自忍耐。

老陶见金师爷转身要走,连忙唤道:“金师爷,何去?”

金师爷笑道:“我东家是张大人,如今张大人故去,所托之事完成,自然再无留下之理。”

老陶道:“金师爷何出此言?我家少爷新上任,正是用人之际。”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金师爷看着陶墨,嘿嘿笑道,“新老爷五千两捐了个县官当,可见财大气粗,不愁奔投之士不纷至沓来,哪里还用得上我?以我之见,在谈阳县地界,找个告状的不易,找个讼师或师爷,却是再简单没有的。”

老陶还待再劝,那金师爷却甩袖走了。

郝果子抱怨道:“这人好大的脾气。”

老陶看向陶墨,似在责怪他当时不发一言,却见他双唇发紫,眼神涣散,这才吃了一惊,伸手去摸他的额头,竟是滚烫,忙对郝果子道:“去,去请大夫!”

郝果子答应一声,连忙朝外跑去。

老陶扶着陶墨进了内屋。

他们带的行李不多,又在半路丢了些,留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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