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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不舍,那目光里,仿佛要伸出手去,挽住那一天一地的华彩。那一种渴切,震得他整个人都在微微地抖。
以诚揽住他的肩,问他,“越越,你冷不冷?”
千越回脸,微笑着说,“冷啊。我们喝酒好不好以诚哥?”
以诚拉开一罐啤酒,递给他,又拉开一罐,轻轻地与他手中的相磕。
一罐又一罐,千越很快显出了醉意,把头靠在以诚肩上,吃吃地闷笑。
以诚扶起他的头,问他,“越越,你不要紧吧。”
越越不回答,突然笑起来说,“喂,你看我。”
他站起来,摇摇晃晃地往前走,平台上的边上,有一道窄的边沿,千越冲着那边沿就走过去,一边说,“以诚哥,你看我,你看着我,我走钢丝给你看。”
以诚吓得魂飞魄散,也不管轻重,上前一把把他扯住,往后拉。
千越象是被拉痛了,挣了一下,哎哟一声就摔倒了,后背重重地磕在地上。
以诚也顾不上问他摔痛了没有,只顾着死死地抱住他,把他压在身下,那一刻,他只觉得无边的恐惧爬上心头,象是蛇的信子,吞吐着,他觉得唯有紧紧地抱住身下的这个人才能稍稍安心些。
千越被压得有些喘不上来气,嘴里开始含糊不清地嘟囔,象是受了委屈又不敢说的小孩子,伸了手去推是以诚。
以诚说,“不准乱动,你别动。”
千越的眼半睁半闭,努力地在一片昏黑中辨认着近在咫尺间的面容。把头歪过来歪过去地,看啊看啊看啊。突然他象是认出人来了,整个人都松下来,慢慢地笑开来,眼睛里落进了啊亮的星,又混了五分的醉意与五分的顽皮,那晕开的笑容里有五分的诱惑,五分的稚气,他在以诚的身下轻轻地挣动,嘴里乱七八糟地说,“喂,狗熊,起来。笨猪,你很重。”
以诚觉得自己心里的那浅浅的醉意,被眼前的千越激得象火一样地烧起来,漫延开来,他心底好象有两个小人在争吵,一个说,你起来,快起来。另一个却沉默着,固执地不肯放开怀里的人。
忽然,那另一边通过天台来的小门被推开,然后有人走上来,瘦高的身影,许是值班的职工,有点沙哑的声音在问,“那边是谁在哪儿?”
那声音很快地被又一声惊天动地的炮声打散了,天空再次被焰火照得缤纷而明亮,那个值班的人发现了以诚他们,大声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以诚一跃而起,拉了千越飞也似地下了楼,一路跑出去,穿过窄门,倒还记得锁好了,又拉着千越沿着古城墙飞跑起来。树影与藤影在身边飞掠而过,象是黑暗里的精灵,风把头发撩到后面,心里其实在那一刻是什么情绪也没有的,却是那么地鼓涨。
在后来,许多许多时候,千越看着以诚的睡脸,都会想起这一个晚上,他想,哥,只要能再有一次,再一次象那一天一样,我们在清风里,在黑暗中,在古墙边,焰火下,我们再跑一次,只要再有一次,就很够很够了。
我们倒底要付出多么大的代价,才能换回片刻我们在不经意间渡过的好时光?
一直到回到家,千越的腿还在打着颤。摇摇晃晃地走不稳。
以诚扶着他上了楼,一关上门,他咚地一声撞到了以诚的身上。
几乎是在一瞬间,以诚的嘴唇压了下来。
千越迷迷糊糊地想,他的脸一定红透了吧。因为他的嘴唇热得象着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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