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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凝眉调开目光。他身后一众亭山府的女眷里还夹着他表侄子,正惊惶四顾地懦懦跟在他身后,单手扯着他衣摆子不停问他这是要做什么。
此时一眼望去,堂上所有人于我都是熟脸,若是我想,每一个人我都叫得出名儿来。
刘侍御把亭山府的人分留在堂上,又将堂中亲眷挨个儿分入了讯室,停下来盯了我一眼,手里便递给我一张待签的审理文书。
审理文书上头须填下何官于何时何地审了何人,里头再写堂供。刘侍御此举是叫我先选要审何人。
然我又有什么可选。我就着他手里的炭笔填起单子,然下笔一个恍惚,却当真将沈山山的名儿写成了两个山,一时恼躁起来两把撕了纸,便再换一张重新写过,这就拿着要进讯室了。
刘侍御跟在我后头也要进。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这才止步,又见我依旧看着他,他便拿两眼盯住我,又再退了一步。
于是我掉头推开讯室的门独独走进去。
讯室中沈山山已经端坐在木案后,此时见我进屋,也只抬头看着我在他对面儿坐下。
沉默是必然,可他大约是因方才搀扶劝慰过他娘,眼底便有抹薄红,却只紧抿了唇不言不语,瞧起来已算作是十分平静的形容。
可我却到底没能如他一样平静。
我想起就在半年之前,于这同样一室中,那时沈山山尚未平调,我与他都为御史丞,我俩本是坐在这木案同侧去审另侧的别人,可如今我还在这侧,他却到了那侧。
我一时只觉喉间好似被巨鲠扎着,需很费力才能问他一句:“骁骑营……往京郊迁了,为什么?”
沈山山双目清明地看着我,徐徐道:“你明知我不会说,又何必还要问。”
“……那你果真知道的。”我终于还是不甘地说出这话,“二十年了,沈山山,你就一次也没想过要告诉我?”
沈山山垂下眸去,轻轻一笑:“自然想过。多少年里多少次,我何曾没想过要告诉你,可你若知道了,会怎么看我?……是我爹我表哥害了你大哥,也害了你国公府满门将脑袋悬起来,你要是一早知道如此,还不该早就恨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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