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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伤琴,是无人替他送来,就算自个去寻,寻来的都是一点一屋子黑烟的货色。

“放远一些就好。”

“不如少爷你金贵。”

“金贵的小爷我还替何笑当杂役呢,怎么,感动否?”严瀚睿挑眉一笑,右手放在矮桌上有旋律得叩击,何笑倘若一应了是,下一句只怕就要问何笑是否愿意以身相许了。

“怪不知礼数不懂敲门的少爷让我感动?感是不动了,腿想动,也不知能不能给你来一脚送你出了这门。”嗤声一笑,就是不如严瀚睿的意,等着那人的回嘴。

严瀚睿不再还口,双目静静锁住何笑清秀的眉目,何笑能和他吵嘴,能数落他,他才放心了。何笑回揽音阁后,严瀚睿隔三差五得来,每每都以被何笑赶出去收尾。

近来,何笑似乎好些了,开始如初一般和他拌嘴,闲来无事也切磋琴艺。近百日,何笑的琴艺精进如梭,他的曲子能够抚平杂乱心绪。

首席琴师考核的失利,旁人的刻意疏远甚至侧目,何笑全然不挂怀丝毫。除却严瀚睿时时来寻他,皇后也时常来寻他,也不过叨叨一些可有可无的,有时还娇嗔耍赖得央着何笑给她讲一些宫外有趣的事。

严瀚睿隔三差五得带些宫外的小玩意儿来讨何笑一笑,何笑转头就全给了在他看来和妹妹一般的皇后娘娘。想来,皇后也有十来日没来寻他了。

“这目光让我昨夜晚膳都在肚间翻滚了。”何笑转过身子,以背示他,抱过古琴拿了块白得无暇的布帕细细得擦。

“觉得何笑你生得特别。”

“独独得丑?”背对着严瀚睿,目中只有琴,毫无波澜。

“独独得不丑。”严瀚睿手指依旧在桌面敲击,轻轻得,缓缓得。

“少爷是夸在下,在下不敢当。”

“不如年关来我家,热闹些。”

“……”

“嗯?”

“不。”

“嗯,那就定下了,待的到了沐休的日子就随我一同回家。”

“以后别抚琴了。”何笑不反驳,手上擦琴的动作不慢一分也不快一分,冷冷道。

“为何?”

“你聋了。”

“……何笑说不就是好,少爷耳朵好着呢,何笑你不必担忧。”顿了顿,顺了气,总算理清了思绪。

“……”换到何笑沉默,一个笑在他嘴边扩大。

他自觉日后也会如今日同一样,严瀚睿以挚友,琴以全部,终身在宫里任个小小琴师,与世无争,再不沾染不触及不该沾染触及的事,物和人。

门外空中落下一颗白白的晶莹,两颗三颗,越来越多。

“下雪了……”本想实现将严瀚睿踹到门外,见了门外晶莹,此时此刻何笑也不再厌弃这分明很美的雪。

“下雪了。”

下雪了,深冬了,离春日不远了,严瀚睿这么思量着。

街景以红为幕,那条街上集市,茶楼,小铺子还有客栈,最是热闹。

“拉我上街做什么?少爷你今年贵庚?和这些小孩儿抢街头?”何笑口中是抱怨着,脸上书着的是他甚是感兴趣,眼光流转于纷繁的集市,一时失了焦点,他还是第一次在年前逛集市。

“带我们何乐师开开眼啊,顺带买些什么红纸回家贴一贴,好讨些喜庆。”严瀚睿拉过何笑的衣袖,攥在手里,“别走丢了,对了,顺带连你家也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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